李若初在前面跑,义律便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李若初疯了一般在宽广无垠的奔跑着,笑着闹着,最后竟像个小孩儿似的在雪地上打起滚儿来。
义律看到这样放肆大笑的李若初,一时有些失了神。
这时,却见李若初躺在远处的雪地上朝义律招手,“义律,你快来啊,可好玩儿了。”
义律略微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小跑着奔过去。
不过却并未像李若初一般躺在雪地上,而是板着一张脸对李若初道,“起来,你可是以小爷的侍女身份出来闲逛的,不容你这般放肆。”
李若初却不以为意,轻嗤一声,“切,有什么大不了的,被人发现便发现呗,我这个人质可是你们匈奴的大功臣,你们应该感恩于我才是。”
义律,“......”
面对这样胡搅蛮缠,不按常理出牌的李若初,义律却无言以对。
或者并非是无言以对,抑或是他很享受看到李若初这般在他跟前肆无忌惮的样子。
良久之后,义律的唇角微微上翘。
李若初这边看够了,想要去其他地方看看,不过却被几名巡逻的侍卫给拦住了去路。
见侍卫不允许,李若初便向义律使眼色。
“只是让你出来透透气,你可别得寸进尺。”义律好心提醒道。
李若初看到巡逻的侍卫对义律行礼,不过,嘴里说的什么李若初却是听不懂。
匈奴话李若初听不懂,不过她之前猜测这义律是个有身份的应该是没有错的。
“为什么整个匈奴只有你会说中原话?”李若初跟着义律往回走,不禁好奇的问道。
义律笑了笑,清亮的嗓音传来,“并非如此,我们匈奴很多人会说中原话。”
“哦,那义律你能告诉我,你是这匈奴的什么人吗?将军,还是王子王孙?”李若初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没完没了的问了起来。
义律也很耐心,并未嫌她烦,只笑看向李若初,“你觉得小爷应该会是什么人?”
李若初摇了摇头,一蹦正经道,“不知道,反正不是寻常人。”
义律笑了笑,并未回应,只继续朝前迈步。
李若初小步的跟在义律身后,小声的嘀咕,“有什么好神神秘秘的,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二。”
李若初的小声嘀咕,被前方带路的义律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不过却并未回应,只抿嘴笑了笑。
从李若初迈出那间房子,她的双眼便一直在留意四周的地形。
不过,匈奴的地形并不好认,四处都是平原,一望无际的。
更何况还没什么标志性的东西,一时之间,李若初还真是难以辨别她的位置。
前往北境的途中,李若初有仔细的看过匈奴境地的地图。
不过,地图只能辨别大概的方位。
是以,她若想要凭着一己之力逃离这里,估计很难很难。
“义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天晋交易?”李若初突然问道。
闻言,走在前面的义律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李若初,眼眸中带着疑惑,“交易?”
李若初猜义律大概真没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解释道,“你不是打算用我换天晋退兵,这便是交易。”
李若初这般解释,义律当真消化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对李若初回应了三个字,“两日后。”
李若初不解,“为何是两日后,难道不该趁热打铁,以免夜长梦多?”
对于李若初这把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行为,义律实在是懒得理会了。
说了一句,“毕竟不是儿戏,交易也需要有所准备。”
之后,便加快了脚步朝给李若初安排的住所住走去。
匈奴是游牧民族,住所不定。
所以给李若初安排的住所实则不过是一个带着车轮的木房子。
木房子外面虽然简陋,但里面的装潢却是很豪华的。
回住所的路上,迎面走来一小队巡逻侍卫。
李若初数了数那巡逻侍卫的人数,贝齿轻咬下唇,袖口倏尔滑落出一只匕首。
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李若初握着匕首对着前方的义律后背刺去。
前方的义律有所察觉,身子往左侧一闪。
如今,李若初的功力至少恢复了七八成。
是以,这一次偷袭,义律并未完全躲避开。
终究,义律被李若初刺伤了手臂。
义律捂住手臂被刺伤的位置,诧异的看向身后的李若初。
这时,李若初大呵一声,“狗贼,拿命来。”
口中喊着,手中的匕首再一次朝义律的胸口处刺去。
之前义律被刺伤胳膊完全是因为丝毫没有防备。
而这一次,义律有所防备,李若初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伤到义律分毫。
与此同时,这一幕被前方迎面走来的巡逻侍卫撞了个正着。
只听那为首的一名戴高帽的侍卫嘴里大喊一声。
紧接着,那戴高帽的侍卫领着身后一群侍卫箭步朝这厢冲了过来。
那群侍卫到来,很快便将义律护在身后,且将李若初团团围住。
李若初咬了咬牙,忽然怒吼一声,“狗贼,哪里逃。”
说着,挥着手中的匕首再次朝义律的方向进攻。
义律被好几个侍卫护在身后,李若初自然没法儿近到其身。
很快,李若初便与十多个侍卫缠斗在一起。
而被侍卫紧紧护在身后的义律,此刻却眯着双眼,紧盯着李若初。
那双黑眸中是三分不解与七分考量。
似乎在考量李若初为何会突然做出这般行经。
这个发疯似的攻击他的女子跟前一刻在雪地上打滚笑闹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
不待义律深思,眼看着那戴高帽的侍卫即将一剑刺穿李若初的后背。
义律忽然一声令下。
那一声命令,用的是匈奴话,李若初并未听懂。
不过待那声命令之后,周遭的侍卫全都停止了对她的攻击。
不过,却依然将她围得严严实实。
义律仍旧一手捂住自己被李若初刺伤的那条手臂,只一双眸子却不错眼的盯着李若初。
仿佛那双眸子能将李若初看穿了一般。
片刻之后,义律便对着那群侍卫又是一道命令。
义律的命令,李若初依旧未曾听懂。
不过下一秒,围着她的侍卫陡然缩小了圈子,将她逼得密不透风。
紧接着,自义律的手中飞出一条软鞭,径直朝李若初的方向疾驰而来。
不过顷刻间的功夫,李若初便被义律手中的软鞭捆了个结实。
李若初被软鞭捆了,丝毫不挣扎。
“什么破鞭子,这质感还没我的那条好呢。”李若初朝天翻了个白眼,似是自言自语一般。
义律拨开人群,径直走到李若初跟前,面无表情的盯着李若初看了好一会儿。
片刻之后,义律扔下一句,“看来你是嫌我对你太好了。”
冷哼一声,径直大步离开。
离开之际,对着那戴高帽的侍卫吩咐了一句什么,李若初没听懂。
李若初猜,大概是将她好好看押的意思。
说真的,李若初觉得义律还算挺爷们儿的。
她那么狠心刺了义律一刀,那家伙居然还让她回到原来的房子住。
不仅如此,依旧还是原来贴身伺候的侍女。
还有吃的,喝的,一样都没缺她的。
嗯,还有她香喷喷的羊腿,一顿没少。
只不过,这一回,却是直接让人将她的双手和双脚都给绑了起来。
不过这样,便辛苦了伺候贴身伺候李若初的那位侍女。
又是喂她吃,又是喂她喝的,吃完喝完还得给她擦嘴。
就连方便的时候,都得辛苦那名侍女亲力亲为......
自打李若初刺伤了义律之后,从早上到晚上,义律一直没有来过。
李若初想着,这一回,她应该算是激怒了义律了吧。
毕竟,义律虽然抓她来做人质,但也还算没亏待她。
答应给她解毒,还好吃好喝的让人伺候着。
夜里,侍女扶着李若初躺在塌上的时候,李若初只在心里不断的祈祷。
但愿今日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