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想问,秦瑜如今可安好?”李若初开口问道。
李锦手中未停,只淡然的回应道,“只是被软禁,暂时并无性命之忧。”
此言一出,李若初微微愣了一下。
只是暂无性命之忧,如此看来,秦瑜遇上的事情还真是非同小可。
“父亲,女儿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李若初又问。
一句话问出,可却好半晌并没有任何回应。
李锦仍旧在奋笔疾书,并且眉头深锁。
李若初微微蹙眉,心中只猜测,莫非李锦也牵连其中了?
李锦一直未曾回应,李若初也不催促,只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
直到李锦手中的文案终于告一段落,他搁下手中的狼毫,目光看向李若初。
他朝李若初招了招手,“初儿,你过来。”
闻言,李若初微微一顿。
犹豫了一瞬,李若初还是按照李锦的吩咐,朝他走了过去。
待李若初走到李锦的身边,但见李锦拉住她的胳膊。
随即,顺着她的胳膊,摸向她的脉搏。
只肖片刻的时间,李锦松开了李若初的脉搏。
“是匈奴人替你解的毒?”李锦开口问道。
李若初并未打算隐瞒,只微微点了点头。
李锦得到李若初的答案,脸上并未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只神情淡然的笑了笑。
这样的笑,在李若初看来却是一种令人释然的笑。
李若初不知道李锦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笑容,但李若初的确觉得这样的笑容很奇怪。
不过,此刻的李若初并未多想,只继续问李锦,“父亲,您还没告诉女儿,宫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闻声,李锦敛去面上释然的笑意,神色变得严肃。
片刻之后,李锦才缓缓开口道,“太子遭人揭发,想要谋朝篡位。”
李若初听闻此言,呵呵一笑。
只觉得此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秦瑜是太子,本就是下一任皇帝的人选,何需篡位?简直荒谬。”李若初冷笑道。
李锦神色未便,只淡淡开口道,“有人在东宫搜出了龙袍。”
“什么?”李若初不可置信的望着李锦,甚至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她无奈一笑,“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就算秦瑜想要篡位,也不用私藏龙袍吧,傻子也不会这么做,那老皇帝真是愚蠢......”
李若初说到这儿,突然止了声音。
她忽然想到,李锦也私藏了龙袍......
她刚才这般说,似乎间接的说出李锦比傻子还傻......
果然,李若初看向李锦时,发现李锦的面色变得很是阴沉。
“初儿,以后莫要这般口不择言了。”李锦沉声道。
看着李锦阴沉的脸色,李若初乖巧的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又问李锦,“父亲,您说皇上会相信吗?”
李锦抬眼盯着李若初看了一会儿,不答反问,“那,初儿觉得皇上会相信吗?”
闻言,李若初愣了一下。
李若初没想到李锦会忽然这般问,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女儿觉得,皇上应该不会信,因为皇上是个聪明人。”李若初分析道,
“不过,搜出龙袍是事实,皇上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说到这儿,李若初忽然明白了。
“我想到了,太子被软禁,说不定只是皇上的缓兵之计。”李若初说着,双眼不知不觉闪烁着光芒。
“父亲,您看女儿这样分析有没有道理......”
李若初说这话看向李锦时,发现李锦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李若初一时看得有些愣住了......
李锦这似笑非笑的眼神,李若初觉得好生奇怪。
怎的.......竟出奇的......温柔......
李若初是第一次见到李锦露出这般和善的眼神,这样的眼神,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男人看着她爱慕的女子一般。
难不成,李锦将她看成苗若舒了???
“父亲。”李若初再次对着李锦唤了一声。
“父亲觉得女儿分析的可有几分道理?”李若初问。
李锦却并不答李若初的话,只扯开了话题问道,“你的这些本事都是那位神秘女子教的?”
“什么?”
李锦的话让李若初一时反应不过来。
什么本事?什么神秘女子?
不待李若初回应,却听李锦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如果有缘,为父倒真想见一见那位神秘女子......”
这句话,李锦又像是对着李若初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李锦忽然扯开话题,李若初可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李若初想起来了,她自幼在囿城长大。
一个乡间女子,又能识文断字,还能会武论政。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都不能相信。
所以,李锦口中的那位神秘女子,实则是李若初当时为了应付相府的人,临时胡乱编造的。
时间长了,她自个儿都差点儿忘了。
“她呀,她一向行踪难定,谁知道下一回见她什么时候。”李若初胡乱的扯了一句。
“会见面的。”李锦语气柔和的说了一句。
李若初扯了扯嘴角,遂扯开这个话题。
“其实刚才女儿所说也不过是女儿的猜测,但那老皇帝的心思谁能猜得准呢。”李若初似自言自语的一般说道。
李锦指了指桌上刚才所写的奏折道,“为父明日便会上一道折子,届时再看一看皇帝对此事的态度。”
李若初闻言,双眼快速的朝书案上半展开的奏折扫了一眼。
“父亲的意思,明日会为太子求情?”李若初诧异道。
她扫了一眼奏折,写的大多是秦瑜在太子之位时的一些个人功绩和事迹。
“为父身为太子的准岳父,求情是应该的。”李锦神色淡然的说道。
李锦这话一说,李若初倒有些不大适应。
理由是这么个理由,但李锦说过,她不能嫁给秦瑜。
毕竟,血缘关系......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短时间内,太子性命无虞,只不过......”
李锦话说一半,忽然停下。
“只不过什么?”李若初问。
李锦道,“只不过三日之后的大婚,恐怕......”
“我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打算嫁给他,只要他安好,我也便放心了。”李若初坦然道。
“你没打算嫁给他?”李锦诧异的看向李若初。
李若初苦笑,“我算过了,父亲您与当今皇帝不是堂兄弟么,那我与秦瑜可不就是堂兄妹......”
身份血缘在此,她岂能在这种事情上面任性。
李若初的话,却让李锦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在此露出之前那般的释然的笑容。
“如此......也好。”李锦道。
如此也好?
李若初狐疑的看着李锦,总觉得今日的李锦看起来跟平日里有些不大一样。
“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李锦道。
李若初对着李锦微微点了下头,“女儿告退。”
待李若初离开之后,李锦走出内室,在苗若舒的画像跟前停住了脚步。
李锦抬头,目光紧紧的盯着墙上苗若舒的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浅笑吟吟,眉眼弯弯。
李锦看着画中的女子,好像下一秒,那画中的女子就会忽然开口。
像从前一般,唤他一声---锦哥哥。
“小舒,真的是你吗?”李锦对着画中的女子,缓缓开口。
话音才落,画中的女子却是忽然皱了眉头。
原本笑容明媚的女子,眼角竟滑落了一颗泪珠......
见此情形,李锦慌忙伸手去替画中的女子擦拭眼角的泪珠。
不想,伸出去的手才刚刚碰触到画中女子的脸颊。
那画中的女子竟又恢复了之前笑颜如花的模样。
李锦收回了手,嘴角显出一抹苦笑。
小舒啊小舒。
你当真......还活着吗?
你当真......就那么恨我吗?
你可知,你是这世间,唯一一个拿走我魂魄的人......
你可知,我有多么的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