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心中笑,马脚露出来了。
“也好。”卫央不点破,等了片刻,后头传来一声响亮的“面条一大碗,白灼燕子不来香,醋拌苦苦菜。”
语调十分圆润,确是哈密口音。
卫央只见一个伙计,脚步沉稳,却灵活,穿花蝴蝶一般过桌椅,轻巧地绕过食客,手中托着的托盘上一下,下一下,煞是好看,只是,罗圈腿也太严重了。
他一瞥之下,将那伙计的模样记在心里,遂闷头吃饭,只觉面条里的羊肉膻骚难吃,青菜里还有几分苦味儿。
又看那几个食客,倒吃的唏哩呼噜十分畅快。
“难怪我那饼子热茶,开张时也有那么多人吃哩。”卫央慢慢地等待,一盏茶功夫,那几人起身告辞,结账时但见,三个人吃了三大碗面条,又要了一份炒菜,花费在百文左右。
细想自己要做的生意,卫央大概有了底气。
吃过饭,两个小伙抬着一袋洋芋,卫央走在前头,只听那两人呼哧呼哧喘着大气,他心中又笑了。
地上的影子,可见两人步伐扎实,分明有几分功底,两膀子力气足在百斤以上,可比装出这般模样?!
进了院两人倒没见有什么动作,但卫央去屋里取钱时候,那两人往木人桩看了仔细。
“不是马百户的人,便是安百总的人,两人均有军中功夫底细。”卫央大约能笃定,“但那跑堂的小伙计,决计是骑兵出身,应该是练过外门武功基础,因此下盘也十分扎实。”
打发走两人,卫央又出门,这次却买了好多吃的。
白面买了百斤,花销三良多纹银;粗盐又买了十多斤,打十斤酱油,又勾得铁锅两口,找铁匠铺,用铁皮重叠打造一口铁桶来,前前后后又花费三两多银子,请了个大车,一并送到家门口来。
饭铺老板正与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争吵,那汉子怒道:“我这三十斤豆芽菜,说好值半贯,你怎么只给三钱?不够,不够。”
那老板斥责:“你这厮好不知趣,这豆芽子你抵得上上等的?”
两人正吵间,见卫央大包小包购物回来,竟不约而同停下,呆呆看着他招呼赶车的老汉帮着将货物取下,奉送了百文大钱,那老汉笑眯眯千恩万谢,赶着驴车自先去了。
老板吆喝道:“小郎买这么多物件儿做什么去?”
“开店。”卫央道,“我有几份儿新鲜完艺吃法,趁着还有钱,开一家饭铺。”
老板慌忙道:“这岂不与朋友争利么?”
“我与你何来朋友之说。”卫央假意道,“你那洋芋一个赛一个丑陋,还有麻酥酥的味道,怕不是拿家伙欺骗我。”
老板震天价叫屈:“哪里有,哪里有,我这买卖货真价实……”
“那你何不给人家说好的价钱?”卫央道。
那汉子立即凑上来,笑眯眯地道:“小郎说话好公道,哎呀,你要开饭铺?我家的豆芽,远近街访都夸赞好,要不要?三十斤半贯,要得多,我多饶你十文。”
卫央轻笑道:“你安知我家的豆芽便不如你了?”
这就令那老板瞠目结舌了。
饭铺里几个食客出来看热闹,卫央趁机拱手道:“众位,明日起,我这新饭铺里,供应卤猪肉肉夹馍、清爽凉皮子、足量羊肉泡,还有酸汤臊子面,上好的肉包子,前三天半价,还请各位街坊捧场,说得好,一碗羊肉泡,左右不过二十五文钱,饶众位一个肉夹馍,亦或者一份凉皮子亦可,过期不候哦。”
长安五件套,足以开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