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我以你为好人,你以我为仇人?”卫央轻叹道,“好罢,片刻再问你。”
他竟挥舞钢刀,又一刀背砸断刘管家的双小腿。
刘管家大吼,卫央扯下他的衣服堵住他的嘴。
“不急,没到你。”卫央弹钢刀,“我很厌恶被人当傻子,更厌恶被人当傻子还要利用,阁下都占了。”
而后再不管,过去拍拍白熊的脸庞。
他问道:“今日食肉几何?”
白熊大骂道:“姓刘的那小子,筋肉很好吃,老子满满地吃了三大块,好吃地很哪!”
卫央点头道:“看来手段还不够。”
他用刀划开白熊的肚子,上头再抹一点蜂蜜,而后取一块破布,衬着往里头轻揉,待蜂蜜渗入,便取蚂蚁一大把洒在上头,而后在外层用细盐满满画圈,圈子越来越小,蚂蚁只能顺着有蜂蜜的地方往进钻。
那钻心的痛痒,直将个不通人性的畜生钻得怒声连吼,不片刻便坚持不住,大声道:“不错,不错,咱们食人肉,那便不是人,你快点下手,咱们就此上路,也感念你一番恩德。”
“我要你感激何用?”卫央坐在台子上,招手命书吏上前,十余个书吏两股战战,哪里敢过来。
卫央只好亲自提起笔,看着白熊,徐徐道:“杀了你简单,只不过,你们究竟食人有几多,又如何吃人,这却要问清楚,你说,我来写。”
白熊痛痛快快高声道:“昨日里,咱们杀了刘公子,吃他肉三块,只是白水煮;今日早,黑熊去杀那青楼里的,顺手又带回来一个妇人的……”
他一连说到去年,骂道:“那是个北元的小子,才十二三大,老子要借他的马,他竟敢不肯,厮打时,老子见他虽然粗糙,却毕竟很爽滑,便杀了,要去他家借用铁锅,那一家竟不肯,老子只好做了一锅乱炖的,糊涂吃了三天。”
卫央点点头:“看来,你们是百无禁忌对吗?”
此刻的军民,九成往上的,包括能征善战的将军,也头皮发麻脚下冰冷,一个个大气不敢喘,心中均叫道:“别问了,别再问他了!”
那白熊骂道:“要什么禁忌?老子想吃人,便吃了,怎地?那读书人们不也说,甚么‘壮志饥餐胡虏肉’,不也有‘饮血寝皮’之说么?”
卫央叹息道:“果然是个天生地养的禽兽。”
他一把止住那白熊,将黑熊扯过来。
黑熊已熬了半日折磨,此时最有气无力。
卫央却偏要给他注入一股真气。
“接着说。”卫央拿起笔纸。
黑熊颤抖道:“自,自是他说的那个样子……”
“看来还是不够疼,再加点。”卫央又提起钢刀。
黑熊打几个冷颤连忙道:“我说,我说,那日在草原之后便……便到了关外,咱们见有个娶亲的人家,新娘子十分白净,便擒了要吃,叵料那婆家人也有些本事,竟跟了过来,我们请他们一起,他们也不肯,便又都杀了……后来遇到恒山派的女尼,她们接一个妇人上山,那妇人好生不要脸皮,竟与人先有了小孩,我们,我们打不过她们,就骗了那一个小孩子……”
卫央心中早已听得冷如寒潭,但手指也随之而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