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软不吃硬,人若敬他三丈他无法不让人一里。
“还是你厉害。”卫央竖起大拇指。
小郡主笑道:“左右我又算不过你倒不如看你安排。”
才怪。
就那一套社会保障学问,这妖孽只怕听一遍就全明白了。
她可不是寻常人物!
一时间大殿里众人走的干干净净,卫央盘腿往椅子上一坐,与赵允伏大眼瞪小眼。
“你看什么看?”赵允伏气道。
“我觉着王爷挺好看。”卫央拱手道。
赵允伏骂道:“就你心眼多,行了,别瞎想,老夫与红翎她娘自幼相识,那时候,老夫是京师的纨绔,整日不是打架,就是与人家赛马,十足的一个二世祖。”
那王妃可够慧眼识珠的。
“红翎她娘却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自小当宝贝养着的,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赵允伏脸色温和,笑着说,“最厉害的是,她武功很好,本来老夫就打不过她,后来进了门,学了赵家的武功,那就更厉害了。”
卫央惊讶道:“这么说你们是传统的经人介绍然后结婚而不是什么狗血剧情……”
“老夫可不懂你在说啥,不过,我们可没有循规蹈矩。”赵允伏笑道,“她从小被许给了王世子,是谁你就不要问了。后来我们不打不相识,旁人请她出面教训我,我又不知道她的名字,就在京郊的马场打了一架,当时老夫略高一筹,只是佩服她看着那么温柔,可打点一点儿也不含糊的气概,再后来,你懂。”
卫央连忙搬着椅子过去:“这里我不懂,王爷可说得再详细一些么?”
“滚!”赵允伏骂道,“你有什么不懂的!哼,不过,后来么,”他脸色一黯,“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身子就已很虚弱了,那孩子早折,她说赵家总得要留下个后人,于是有了第二个,可惜了,”赵允伏不忍再提,“此事过去十余年,老夫决心改变镇戎军样貌,且也有了些成果,这才有小红翎来世间,你是不知道,她娘当时有多么的高兴。”而后又一黯,“可此事也惊动了……哼,惊动了有些人,老夫虽拼死一搏,可毕竟不如汪直武功卓绝,自身受了伤,她娘亲也被重伤,没过多久便去了。”
卫央头皮一麻,都说的这么清晰了那还能是什么人?
这手段……
“你也不要以为这是最脏的了,自古帝王哪有情,这还算是他最光明正大的做法了。”赵允伏侧目,“如今知道这赵王、秦王乃至于越王嫡子求亲,这是多么要紧的事情了罢?”
全然明白了。
这哪里是联姻。
这分明是打着灭绝忠顺王一脉的主意来的。
“好了,这些事,那是我们老一代的恩怨,你们小字辈,须保护自己,不可使所乘,而后该承担你们须承担的重担。”赵允伏叮嘱,“傻小子,你什么都可与小红翎商量着,唯独这复仇之事,你万不可听他们的。家仇之大,老夫切齿难忘,然而,咱们与他们并路而进也就是了,你们一代代承担起这血海深仇,那是要压垮你们的。一旦你们被私仇蒙蔽了双眼,关西大军旦夕为文官集团所擢取,那可是既祸国殃民,又累及自身的大祸事。手中唯有握着军权,身上一门神通,那才是对付他们最好的法子,明白了没有?”
卫央点头受教。
赵允伏又道:“何况咱们身系一城安危,倘若祸起萧墙,大好国土沦为敌人鱼肉,倒是五十万人齐悲叹,那怎么对得住咱们曾提他们的身家性命,趋势英雄如骏马?国事为大,那些阴谋伎俩么,哼,搞不好反倒要累及天家,走正道,这才是男子之理!”
卫央心悦诚服。
倘若换做他,他是做不到这般隐忍的。
老头儿诚然越来越可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