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到了你们这一代,哼哼,只收拢昆仑派的弃徒,麾下今是鸡鸣狗盗之徒,何曾有一点先祖荣光、哪里见半分勇士胆略?”卫央嗤笑道,“尔等心怀异志,竟为别教所挟制,铁木真若在,察合台复活,只怕要当场给气成断裂的马鞭。满速儿汗阁下,你知道你们这帮人在我心里好比什么么?”
满速儿嗫嚅道:“那自然是不知道的。”
“好比扎兰丁。”卫央说完目视这帮人。
他们里头竟无几个人知晓此人。
“三百年来,铁木真的子孙从未进步过。”卫央笑了笑,“好了,回去找一下扎兰丁,你们就该知道,你们的汗国矛盾早已是无法调和,你们只有等着死。若不是国朝不知你们引入扩大的某些害处,消灭你们直如捏死一只臭虫。不过,今日之西陲,非往时之边塞,回去都好生吃喝吧,纵情享乐吧,你们的日子,不长了。”
他吩咐:“我已将你要到老罴营之中,此番使诈虽未能取胜,但胜在我们都能安全回去,你且看好满速儿,这就动身吧。”
老卒惊讶道:“可是要抓满速儿进城么?”
“不,我等这片刻,是为了等她到来。”卫央挑下巴。
高岚驱除剧毒,提剑已跟了上来。
几人再不多话,一路走过十里,天亮时,风卷雪正急促,仿佛西陲整体入了鹅毛大阵,卫央以长剑挟制满速儿,喝令老卒去叫门:“待吊桥落下,你先进城去。”
老卒当即道:“不如我来……”
“嗯?”卫央一瞪眼。
老卒只好快步奔到城下,仰起头喝道:“速去报请开门,我们抓了满速儿回了。”
城头正在探看联军大营,赵允伏亲自调兵准备应对。
这一下,赵允伏惊道:“怎地这么出人预料?”
当即灭掉身边火把,等了片刻再往下瞧去,只见护城河边卫央持剑凝立,不远处跟着那斡儿垛。
再看时,老卒在吊桥下叫门。
而在几人身后一里开外,察合台军几近万人自风雪中冒出头来。
“备战。”赵允伏低声吩咐。
城头上探出胡副总兵的上身,他叫道:“怎么把敌人引来了?”
卫央仰头道:“胡大哥,你开门放他先进去,待我回去之后再与你说。此外,你去告诉土默特的使者,叫他们尽快动手。”
土默特使者?
胡副总兵心里一震,面上却惊道:“此事怎可在这里说……快开门!”
雪落得最紧,这片刻,护城河边三人满身积雪。
竟仿佛三尊雕塑。
老卒疾步奔城中,吊桥又拽起。
卫央喝道:“敌军就在眼前,何不以火炮轰之?”
这……
“满速儿在我手中,他们怎么敢放箭,快打。”卫央才不在乎什么道德不道德的,战场之上和敌人讲道德?
半渡而击宋襄公,早已证明了军事上的襄公之仁最愚蠢。
察合台骑军闻言只好倒退。
卫央又喝道:“何不命两翼大军包抄围剿?”
敌军竟如闻号令,只好就地摆开阵型。
赵允伏瞧得最真,后头纷纷赶来的各路亦密们已是作势待发。
正好终于满速儿汗的军队拦住了他们。
“看来,他不想杀掉满速儿。”赵允伏面色微笑,低声下令道,“此番虽不知发生何等变故,但察合台内部必然大乱了,命埋伏的军马准备截杀。”而后又吩咐,“这些自诩圣战之军最是会报复,他们必去报复土默特部人,再命一军埋伏在他们的归路上,到时再杀一番。”
然而,就在此时高岚陡然长身一扑,剑光霍霍直奔卫央挟制满速儿汗的长剑。
同时,有一股白虹掌力直打卫央后背。
那一掌力量很轻只求打卫央大穴,高岚不敢在哈密城下对卫央下重手。
她猜测小郡主定已经到了。
不错。
高岚听到一声闷哼,卫央往前扑出了几步,长剑果然远离了满速儿汗,满速儿一屁股坐倒在雪地中。
她心中大喜,长剑一收迅速往卫央身后扑去,赶到时,手指并作剑,一指点在卫央后背上。
这次点的是尾闾穴。
然而,她心中方升起喜悦,便听城头传来清脆的声音:“快退——卫央别杀她!”
什么?
高岚慌忙要退,却往满速儿那边纵去。
只是身形未能展,一把长剑如怒龙,毒辣至极竟从雪地扎出,毫不留情只刺她小腹。
卫央翻身躺在地上,目光中毫无怜悯。
他只要一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