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摇摇头,收起长剑长长的吐一口气,方才那一下,若不是东方不败留情,他早被对方极其柔韧、无比霸道的真气撕裂了。
“此人武功着实惊世骇俗,但这还不是他最巅峰的时期,与他的武功相比较,这天下人的武功,可真都应该扔进阳沟里去了。”卫央心中叹服,取剑鞘还剑,拱手称谢道,“抬手之恩,我们心领了。”
东方不败反倒不知该如何做了。
卫央目视小郡主,小郡主微微摇头。
她方才一边戒备那汪直,一边运十成九阳神功扑东方不败的后心,已是快到连在场数个高手都未能察觉,可却不但被东方不败躲过去,还轻轻一掌拍出去,半空中截住小郡主的掌力,并推送一股柔和但强横的真气封住了她的数个穴位。
东方不败的确手下留情了。
他怕连五分武功都没用到的。
“真不愧天下第一,请。”卫央道。
东方不败见他将那布袋放在桌上面,又退后两步示意尽管欣赏。
他奇道:“方才何不给品鉴?”
“你虽然武功高强,但强要观赏,我怎能一口答应。”卫央道,“但以你的武功对我们几个小字辈手下留情,足见你高人风范,必不肯夺了御宝转身而逃,那自然可请你观看了。”
东方不败余光瞥一眼汪直,见他封住退路,轻蔑一笑道:“我要这劳什子干什么,不过很好奇。汪提督,半月前,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半月以来,我参透了无上的神功,如今你恐怕未必是我的对手,而我若想走,你留得住我?”
汪直冷哼道:“拼死也要留下御宝。”
“那是人家的,皇帝老子若是想要,大可与人家商议,若是强行派你夺取,皇帝算什么皇帝、你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又算得了什么天下第一?”东方不败走过去,信手打开布袋子,见那宝信古朴霸道,遂细细摩挲,半晌,将此物放下,退后两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抿着嘴角想了很久,喟然赞叹道,“我曾读史书,多见文人墨客痛骂始皇,却听任大哥说,始皇帝那样的人,待那些读书的坏痞,他老人家怎么肯放在心上。哼哼,天下,天下,始皇帝将天下一统于手,只刻了这么一个石头,后世万代君王竟争抢如俗人,可见这皇帝才是皇帝里的天下第一。”
卫央道:“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那都是我们的先人前辈,只不过,以我一个后生小子的见解说,始皇帝也只是个古代的皇帝而已了。他很了不起,也没怎么了不起。”
东方不败一皱眉。
卫央道:“若果真有丰功伟业,又何必铭刻宝信。将江山社稷君王权柄寄托在一个小小的石头之上,岂不知,石头有碎裂之时,百代子民才是真真正正的宝藏?始皇虽雄伟,宝信虽权威,但俱往矣。我瞧着,他在那个时代算是极其了不起的君王,可若将他无限敬仰,便如今时之向往春秋争霸,真是愚不可及。天道茫茫,我族一路向前,自当有继承前辈的勇略,做那继往开来之事才是优秀子孙,把祖宗放在头顶当一座大山,那算什么?”
汪直怒笑道:“小子好狂妄!”
“也不是狂妄,敢问汪前辈,始皇帝当年,可曾见北庭风流?唐太宗之时,可敢想火炮轰鸣?我敬仰这些列祖列宗,谁玷污他们之名,我当提军十万一句荡平。然,我等若只望着前辈高人如雄山巨岳,而自身裹足不前,那算什么?那才叫玷污先祖威名。”卫央道,“汪前辈,宝信就在这,你且来看罢。”
汪直大是皱眉,这厮又起了什么歹毒的念头?
“你若拿着跑,如今天下四海,谁不知我西陲将士浴血奋战,自瓦剌汗庭夺回此宝?那反倒害了皇帝,叫旁人耻笑。”小郡主运功半晌才解开穴位,她深深瞧了一眼卫央,数年不见他的武功可堪赶上她了,遂心中喜悦,抬手轻轻一推,真气激荡起宝信,平平的向前推出一丈,来到汪直面前,她才缓缓收起功力。
汪直慌忙双手接住,站在阳光之下眯着眼睛仔细打量。
真是好宝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