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你们愿意让冯芜那孩子建立威信,那便上山去吧,我听军中斥候说,你们有意重编军事管理体系?这个好得很,如今大军人数过多,咱们又不用朝廷的规矩,再不改编下次打仗是要出问题的。”朱副总兵道,“你也注意点,我瞧着那帮老和尚和小道士没那么轻易善罢甘休,江南势力也已伸手过来了,要防他们铤而走险,还有魔教的势力,他们堂而皇之化妆前来买细盐了。”
名门正派在哪里?
“暂且还不知,商业的发达,必然引来各种各样的人物,哈密城天知道有多少外部势力,让这些人先闹去吧,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实力在手中,旁人便管不得那么许多鸟用。”老朱头提点,“切记军权不可予别人,民屯之事也要在意。”
懂了。
卫央将大军交给朱副总兵,提一把剑展开轻功沿着小路飞奔上山去了。
朱副总兵见他脚步轻盈,哈哈一笑道:“真是个不世出的好小子。”
卫央为什么要留着大军修路呢?
不仅仅只是要修路,他还要把军中的怒气怨气一体留在路上。
若不然,一支心怀怨愤的大军到了哈密城,只怕会闹出些自乱阵脚的事来,须教导军队明白朝廷的坏,但不可让他们只记着这一次的朝廷的坏,这么一支实力强大的军队应该静下心来思考而不只是发泄怨恨。
好!
“你瞧怎么样?”朱副总兵叫来在军中当千总的长子问道。
长子赞叹道:“法度森严,人人佩服,真名将之姿。”
“要跟上。”朱副总兵拍拍儿子的肩膀。
他们这些老一辈自不可能让儿孙闲着的,他的两个儿子俱在军中任基层军官,赵副总兵的长子已是军中守备,女婿在校场当文书,大孙子如今也做到了军屯镇抚,前些天被卫央调到北庭担任指挥使司的手背,可谓是照顾有加。
朱千总看着官职是低了点,可他这个千总可是左翼大军千总,手中实打实掌握着一个千人队。
此番军改后那就是实打实的精锐野战军的高级军官,要说实权只怕超越了大部分将门的子弟。
父子二人站在路边看着大军整整齐齐进城,前军不敢扰民,中军大队不敢纵马,后军一边进城一边收拾路面上留下来的马匹秽物,大军过后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朱副总兵再赞道:“自此后,咱们西陲军少年双璧,那是真要镇压天下英才。”
“那难说,卫副将说了,军改后他只想当个相当于指挥使的大校。”朱千总笑道。
朱副总兵笑骂道:“他想得美吧——一代一代传承下,你们总得有一个自而今开始的中心,可见自古以来有太子储君做主事者么?”
朱千总欣然道:“我等早已对郡主卫央心服口服,正该听从他们的号令。”
此事,满城灯火通明,哈密不宵禁,城中旅社饭铺门口,有小吃街遍地,忙了一天的人们出门去游玩,长者徐徐而行,年轻人呼朋唤友,还有上夜校的年轻人,背上背着小书包,手里抱着便宜而众多的小吃,一路欢声笑语,温暖着各家扑朔的灯火。
正此时,北山有清丽的笛声传来,那笛声悠扬,忽而高忽而低忽而声震九天,虽十数里之外,然城中听得真真切切。
那是小郡主的笛声,笛声里,有婉转的歌声,是高岚。
月正中天,有闲花落地,有灯火最明,人俱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