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
梅长云不悦地道:“哪里有这样的规矩。”
卫央好笑道:“你们不打算在客栈过年了?”
原本按照梅长云的意思,他是冯娘子娘家的人,是不能在卫央家过年的,于是去客栈里试图订房间,哪里想到青儿已暗暗让人传出话,加上西陲忙了一年了,家家户户都想在家里好好过个年,梅长云忙了几天,也没能订到居住的客栈,也只好留在家里了。
也不是他们不想回江南,梅念笙要在过年之后就去华山派报到,梅长云还要想生意上的事情,这来来去去他们也吃不消,只好留在西陲过今年这个年了。
梅长云有些恼火地道:“我岂能不知这是你们……这下好,回去只怕要被长辈们打死!”
“无妨,我给你作证。”卫央道,“江南过年都是怎么过的?要不你帮我置办年货?”
不半天,梅长云早把在哪里过年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发现卫小郎这人大事很智慧,小事最糊涂,他竟连“祭献之礼”都不知道。
所谓祭献之礼,那是分两个部分的。祭是为祭奠先祖,献那是他身为北庭侯,要陪同老王爷为山川河流,为社稷神灵做的礼数。
“不是用什么猪头羊肉告诉列祖列祖,说,我们过得还行吧,你们就别担心了,不就是这样吗?怎还有那么多破规矩了?”卫央挠着头奇怪。
梅长云叹道:“你这么下去,我看是要不容于诸侯的,该懂得你得懂啊。”
“没事,我家有懂的,只是她们太忙了,要不这样吧,你来办此事,办得好,我就不写信告诉你家,说你在哈密还很回味西安府的‘胭红楼’有个什么清倌人。”卫央道,“你懂我,我若说你回去的时候多带了三百斤细盐那你肯定有口难辩。”
梅长云瞠目结舌,哪里有这么办事的人?
梅念笙提议:“这个,不如咱们在一旁帮着看……”
“那怎么可以?”梅长云正色说道,“为西陲上将,你该知道这些礼仪。为人子人孙,你该了解这些规矩。这是你不容推辞的责任,怎可以交给别人?”
卫央撇嘴道:“山川河流当然要感谢,但更该感谢辛苦付出的人。至于我祖先,远古的不知道在哪里,我父母肯定还好好的,只不过我见不到他们了而已啊,干嘛要纪念?晦气!”
却不知,这话一出梅长云变了脸色,他左右看下,拉着卫央去了角落里,神色严肃道:“此事绝不可让人知道,若不然,你家天天有人自称是卫某某,你多年不见家人如何分辨是否亲族?那是要为小人所乘的,你不知,江南有人已谈论你的身世,你若敢透露这等事情,只怕朝廷也会为你‘选取’族人,有族人,你才好控制,明白么?”
那要能找上门来就怪了。
“我爸妈长的什么模样,我心里清清楚楚,那个敢上门找死,你瞧我怎么收拾他们。”卫央道。
梅长云不解,你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此事最没有让我认错的可能,让他们折腾去吧。”卫央道,“那什么,令姑丈冯老爷子,这人好打交道吗?”他忧虑地道,“过两年登门,我最怕与他打起来。”
梅长云呆若木鸡。
你还打算与令……那个我那姑丈打一架么?
“你不知,我这人素来老实,令姑丈,那是什么人?那是朝廷混迹多年的老油子,我听青儿说,到时候估计得被他刁难,我得提前想办法,总不能被他吃定啊,是不是?”卫央深谋远虑道。
梅长云油然赞叹:“你这种强横人物,就不该有女子倾心于你,门儿还没登,你竟想打岳丈?”
不不不这个你说错了。
“我这是为了预防万一。”卫央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