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腔里头,有一出《忠保国》,二进宫选段里,杨波好像就是‘皇儿把你干爹叫,你和本宫呼同胞’,结果老杨波抚养小皇帝长大,居然被小皇帝给一口铜钟烤成肉干,”卫央心中自思量,“这出戏,应当是影射张居正和……咦?张居正辅佐的是哪个皇帝来着?嘉靖帝后面……好像是隆庆帝?隆庆帝之后应该是万历皇帝,对,和万历皇帝对上号。”
那就朝廷里十数年之内不可能出一个张居正,难不成还想让我卫小郎变成后世戏剧中的“杨侍郎”不成?
不干!
卫央抽身就走,一路跑回家才惊魂初定。
小郡主正在洗脸刷牙,见他情绪很有些激动跑回来,吐掉牙粉沫子奇道:“夜不归宿,大约是教她们武功,不过也不至吓成这样吧?”
自家夫郎自己还是很了解的,要让他“夜宿龙床,秽乱宫闱”那估计是做不出来的,但也不至于在王宫呆了一晚上就这么害怕。
这人被那两个怎么压榨了?
她们想干嘛?
“我感觉皇帝这一脉将来不但要依靠我们西军,还有可能要利用咱们和梁家的关系。”卫央深谋远虑,“我看咱们还是提前撤吧,等皇孙诞生可能老皇帝还会死皮赖脸要咱们当皇孙的干爹——咱们自家的孩子都还没有呢,凭什么教育别人家的孩子?咱们又不是专业老师!”
小郡主摇摇头,这糊涂的人,你哪怕不要想这个问题呢。
“洗把脸,休息一会儿,”小郡主笑道,“明日銮驾启程咱们也该准备返回哈密了,陇东三镇既然交付给了我们那就得派人看着,此事应当慎重,这地方很可能要成为诸王争夺的一个重点。”
怎讲?
“陇东三镇,原本有一个安王,安王死,则国除,可这个爵位是存在的。”襄阳闻声自后头转出来,也没有纠缠,更不会观望,只去一个毛巾,温水清洗后,拧干送过来,笑吟吟通报,“如今诸王夺嫡,虽太宗一脉是主要参与者,可其它诸脉怎会不有所行动呢?其中有一些居住在京师,在南京,甚至在凤阳的诸王,恐怕会因为此次夺嫡之争,轻的被贬斥,而后寻一个较为危险的地方,我军控制的地方岂不就是他们认为最危险,但也能楔入一颗钉子的地方么。”
卫央擦擦脸,点头赞同这个有力判断。
“此外,兰州府也要注意一些,咱们拿下了河西走廊,那里不可能再出一个什么河西王,唯独兰州府原有的肃王可能会被安插下去,”襄阳道,“大伯伯如今不再有什么想法,可诸王,尤其自觉着有可能当皇帝的诸王会提前安排人员,官员,他们不敢派,派了也没人敢去,只有安排诸王才是最恰当的。”
那要这么说,还得有个夏王。
“很好嘛,咱们家有秦国公,如今有秦王;有肃国公,多一个肃王,再来一个对照夏国公的夏王或者河套王,好得很。”卫央道。
襄阳这才与他贴下脸,笑道:“大军在我手中,看他们有什么办法。不过,以诸王的性子,这些诸王到位后,少不得要和塞外联络,鸡鸣驿一事,可应该给我们敲响警钟,你可不能不当回事,只顾着看大伯伯的热闹。”
嗯嗯。
这个我知道。
但是咱们是不是先说一下有可能要给小皇孙当干爹的事情?
“想多了,此事不可能,至少再小皇孙当上皇帝之前不可能,皇帝心里想的是怎么让诸王认为皇孙没可能继承大统,哪里会在这时给皇孙招惹诸王的关注,”小郡主笑道,“再说,你给老皇帝都不给面子,何况是小皇孙呢?”
这话对!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教了太子妃武功了,他们也应该知足了。”卫央感觉很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