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华山,陈凡找来土地,听土地禀报沉香的情况,得知沉香用钢斧强砍光柱,徒劳无功,在梅山兄弟身上出了通怨气,已恨恨离去了。
他又问三圣母情形,三圣母却是因为伤心儿子,哭了大半日,此时已沉沉睡去,陈凡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囚洞里。
潺潺积水,从钟乳石注入洞里石池正中的石台,被闪着莹色的光柱环绕着,那光柱看似美丽,却硬逾精钢,再锋利的神兵利刃,也斫之不断。
陈凡看着那光柱,眉头深蹙,他口中念念有词,打开神目,向光柱的方向看去,紧接着他身子一震,陡然僵住。
看着光柱,陈凡的表情越来越冷,坚如磐石的侧面,仿佛千年不化的积雪,刚要喷射出熔岩来,便已凝成了玄冰。
“王母。”从牙关挤出这两个字来,陈凡的手越攥越紧,许久之后,拳头才缓缓张开,向空一摄,绝仙剑蓦然入手,剑身轻震,嗡然自鸣,仿佛也感染到了主人无比愤怒的心境。
绝仙剑在手,提起的法力却击不出去,便裂开这华山又有何用呢,他算到了王母会防着自己,但却没算到,她会从三妹身上下手。
那个光柱,二十年前是陈凡亲手施为,如今他却再也无从解开,那个女人,竟然能够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偷偷的更换了法咒。
此时就算他能去除光柱的禁锢,但只要三妹离开石台一步,那被偷换入的咒语,就会将三妹的魂魄立即化为乌有,自三界里永远地消逝了去。
许久之后,陈凡叹息一声,离开石台,向洞外行去,开始陈凡步伐极为沉重,似不堪重负一般,但越走越快,神色也平静下去,一如平时。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无论如何后悔,都已经于事无补,他定下心想着被偷换入的咒语,看不出是什么,也不完整,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咒语是和某件法器相关连,只要毁了法器,不解自破。
既然如此,陈凡相信只要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迟,就一定能找到办法,纵然代价远远超出当初的预计。
但自己做的事情,又怎能让三妹母子承担后果?只是沉香这孩子,恐怕将要遭受到更加严酷的惩罚了,现在自己必须要做更多的恶,逼得他更狠一些。
驾云回到神殿,陈凡犹自在沉思,当务之急,是阻止沉香救人,再全力找出解咒之法,他推敲沉香可能的行动,忽记起哮天犬和梅山兄弟正盯着这孩子,不知打探到什么没有?
传人来问了一遍,陈凡的心为之一沉,哮天犬抓回了丁香,陈凡把他唤来,叹息一声,“哮天犬,再跟着我,或许你会倒大霉的。”
揉着哮天犬的脑袋,陈凡突然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哮天犬只当主人玩笑,嘿嘿地讨好,“只要主人不赶我走,我情愿跟着主人倒霉。”
“傻东西。”陈凡笑骂一句,一掌拍在他脑门上,推了个后仰,“真是个傻瓜,跟了我这么些年,一点长进没有,你从前也不是没在凡间呆过,怎么总是着了沉香那几个孩子的道?”
本是一时想到,但说着说着,陈凡真的有点生气了,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他一下,哮天犬一点也没有受侮辱的感觉,反而乐在其中,只是对主人的责怪有些惶恐,也有一点点的委屈。
在凡间独自闯荡,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过在他看来,主人总是对的,万一自己乱说话,惹得主人了生气,将自己赶走可怎么好?
陈凡骂了两句,心上涌起担忧,这个笨蛋该拿他怎么办好?
“笨蛋。”陈凡低叱一句,“做事总不用脑子,我若败了,你怎么办?”
哮天犬抱住他腿,“主人怎么会败,主人是三界中第一,谁也不是您对手。”
陈凡这一次没有甩开哮天犬,任他伏在腿上,唇边还留着笑,眉宇间却是浓重的忧郁,“看来你一个人是无法过下去的,如果有一天我失败了,你就和老大他们回灌江口去吧,有鹤道人,黑袍他们在,应当可以互助你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