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勒死，一个是虐杀，两者虽然是死，但后者比前者体会的痛苦更深。

于修远伸手摸了摸梁思博背上的伤口，又轻轻按压了一下尸体背上的尸斑，接着将梁思博的身体翻了个面。

他单手从上往下将梁思博的尸体摸了个遍，深邃的双眸审视着。将梁思博身体各处的状况都记下后，他又用手指撑开梁思博的眼皮，确认瞳孔的情况。

“瞳孔发白略保持湿润，按压尸斑出现消失转移的情况，单凭这两点可以推测出死者死亡时间不会超过4-5小时。”于修远指着梁思博尸体正面说道：“尸体发现时面部朝下，尸斑集中在背部，尸体正面并没有出现尸斑，据此可以推测出，尸体在死亡后没有被移动过。”

于修远得出这两点结论前后不到五分钟，顾深交代他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他说完话就又自顾自的开始检查起别的地方。

在于修远开口说话之前，顾深都在一旁拍照。他本以为于修远得出结论还得再过十多二十分钟，谁知道于修远不到五分钟就完事了。他刚才拍照的时候太投入，以至于都没有听清于修远说了什么。

他将相机挂在脖子上，摊手对路漫说：“能不能请你男朋友以后做报告的时候提前打声招呼，我都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路漫胳膊肘从来不往外拐，她笑了笑说道：“顾队，没听见修远说的话是你自己的问题，他刚才说的很清楚明白。”

顾深感觉自己心头呕了一口血，他快被他面前这对情侣逼疯了，能不能来个人救救他？

于修远对自家女朋友的回答很是满意，他勾唇轻笑一声后又耷拉下嘴角，沉声说道：“两具尸体皮肤发白，动脉、血管都被凶手用刀割破了。但他们身上没有一处是致命伤，我想应该是凶手故意避开。尸体身上拥有不下五十处刀伤，每一刀都准确避开要害。初步推测，他们两个人都是血流过多而亡。”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顾深也认同于修远所推测的。凶手没有着急杀掉梁思博和钟程，而是选择刺入砍伤一刀又一刀，享受着虐待他们的快感。鲜血刺激着凶手的神经，或许他认为，只有当梁思博和钟程慢慢失去血液，在痛苦当中死亡，才能赎罪。

“凶手……应该很爱温梓然吧？一个人愿意为了一个人犯法，为了一个人杀人，哪怕温梓然去世四年了，他也时时刻刻记着她，一心想着为她报仇。我能理解凶手对赵晗宇他们的狠，既然法律没办法惩戒这些畜生，便只能由他自己动手。”路漫说道。

她很能理解凶手，就像当初她能够理解贺生恩一样。每一位杀人凶手在杀人后都会告诉别人，自己是迫于无奈，他们是可怜又可恨的对象。马雅可夫斯基有说过这么一句话：“当社会把你逼到走投无路时，你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犯罪。”

于修远看着她，眸子一沉，“不，这不叫爱情，这叫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