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伍云召忽然转身看向贾氏,说道:“不过,在此之前,为兄需把妻子送出南阳,如今敌军将要兵临城下,南阳非久居之地。”
贾氏一听,却是眉头紧皱,摇头道:“夫君把妾身当什么了?夫君处于危难之间,妾身便可独善其身吗?”
伍云召顿时觉得脑阔疼,罗成和贾氏都是对他有情有义。但现在,可不是讲情义的时候啊!
伍云召无奈看着贾氏,怅然说道:“方才夫人也说了,如今伍家近系于我一身,而登儿,便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我若在南阳一战,胜负难料,生死未知。夫人与登儿留在南阳,不仅危险,更是我的负累。”
“若是夫人信得过我,待此战之后,我若得生,自去寻找夫人。若我已死,夫人当改嫁他人,养育登儿,使之日后再兴我伍家之名!”
伍云召言词恳切,目光灼灼看着贾氏。待伍云召一番话尽,贾氏已是泪流满面。
贾氏一边流泪,一边注视着伍云召说道:“夫君放心,无论如何,妾身都会将登儿养育成人。只是改嫁之事,夫君莫要再提了。妾身既已嫁与夫君,此生便不会改嫁。”
伍云召也不禁落泪,说道:“如此,便辛苦夫人了。”
罗成在一旁看着,那叫一个尴尬啊!
二人乃是情深意切,但这口狗粮把罗成喂得够呛。
罗成可是知道,伍云召虽然败在南阳,却是逃出生天,也就是说,只要贾氏得生,他们夫妻二人自有再见之时。
罗成看着贾氏,忽然说道:“大哥,嫂嫂携带幼子,多有不便,不如令人将嫂嫂送至北平,有我父照看,定无意外。”
伍云召一愣,有些犹豫说道:“若能送到北平,自然再好不过,但此事恐怕有些不妥。”
罗成微微一笑,说道:“这有何不妥?只要嫂嫂带着侄儿隐姓埋名,偌大个燕云,谁人知晓嫂嫂身份?”
紧接着,罗成冷哼一声,说道:“这杨广如此大逆不道,为天理所不容。日后必定激起天下之愤,群起攻之,昏君岂能阻挡?”
伍云召吐出一口浊气,微微点头道:“好,此战无论胜负,我都不会退却。若是侥幸得生,我自去迎回妻子,若是为兄战死,夫人和登儿便拜托三弟了。”
罗成表情也有些凝重,但他并未迟疑,朗声说道:“大哥放心吧!此事不宜耽搁,我这便修书一封,大哥便令人护送嫂嫂北上吧!”
伍云召不知韩擒虎大军何日抵达,但正如罗成所言,此事不宜耽搁,迟则生变。
待罗成写就书信,伍云召便是挑选数名亲信护送。一行人皆是换了衣装,趁着人流,出了穰县,直奔北平而去。
而这其中,便有那马夫伍保。此人也是奇怪,虽不会武艺,但双臂却是有着千斤之力,非同小可。
伍保从大兴辛苦送来消息,已见其忠心耿耿。伍云召便是令其护卫,也好保贾氏母子安全。
看着贾氏等人出城而去,伍云召也是松了口气。正如他所说的,贾氏母子在城中,只会是他的拖累,使他无法决心死战!
此刻,伍云召转身望着罗成,若有所思,不由得笑道:“三弟你执意留下,为兄亦是无可奈何。但此事关系甚大,不能轻易让三弟你涉险。”
罗成一呆,疑惑打量着伍云召,问道:“该不会到此刻,大哥你还想劝我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