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回到睡房之后,向父母说明了即刻前往富贵医馆了结赌约一事。
父母自然对李旦的成长、勇于担当是乐见其成的。
不过,李楣当毕竟是心里想着事,从睡房出来之后,不经意之间哐当一声撞在了门框上。
“臭小子!走路不带眼睛啊!从小就这样,难怪左邻右舍给你起了一个‘倒霉蛋’的诨名。”李父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孩子他娘,把那一坛状元红从树底下起出来!”
“老头子,抽什么风?!大白天的要喝什么酒?那两坛酒都是为旦儿和浠浠两人日后准备的......”
“来!你陪我也喝两盅!让我来跟你好好的说一说......”
果不其然,李旦鱼跃龙门一般晋级一叶双环灵徒之后,可能就这一点有些不太习惯,能够轻易的听到别人耳语一般的对话。
“嘿!老爷子还真够抠门的。状元红跟女儿红就分别只备了一坛。诶!?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闪过?”
李旦揉着额头上的红肿,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色,心头突然升起一丝疑虑来。
兽灵纹的最简单的运用,就是通过念力于反掌之间便可以招出来灵纹,可以加附到自己身上,又或者通过念力“拍”在其他目标身上。
当然了,如果要作为攻击手段,第一道兽灵纹通常要谨慎挑选。
因为,元兽灵纹除了拟兽之下的增幅或者减幅之外,还是可以与修灵者共同成长的,需要能够看出兽灵纹的进步空间,自然是极好的。
虽说那一只鳞蚕与春蚕至少在外形上还是有些很大区别的,但是真正的差别对于李旦来说暂时还分辨不出。
李旦摇了摇头,将胡思乱想驱赶出去脑海,手掌一翻,很顺利的从第二叶之上将鳞蚕灵纹招了出来,然后......拍在了自己的身上。
嗯?跟猜测想象当中的不一样,好像也没什么倒霉的事情发生啊?
难道鳞蚕兽灵与乌云没有关联?
这两者分明就是四叶草之上最为不合理的存在啊!
李旦走到院子里,东张西望,走动了两步,哎呀一声惨叫,踢到了一个坚硬胜铁的东西,抱着脚在原地直跳。
“倒霉蛋,你是不是踢到药碾子了?我放在那里准备研磨药材的。”
李旦现在有点怀疑自己的诨名究竟是谁最先给他起的了。
但是,这还没有完。
李旦感觉脚趾头多半折了,跳了两下,妈呀一声叫,脚底一滑,踩上了一个圆咕噜的东西,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狼狈不堪。
如无意外,李旦刚才先是踢到了硕大的药碾子的石质药槽,然后脚上踩上的是一只风火轮,唔,其实是踩上了与药槽称不离砣砣不离称的碾药的那个圆轱辘。
而且,回想起来,听那轱辘滚动的声音,很有可能正是李旦自己踢到药槽时才将圆轱辘从药槽里滚了出来,绕了一个圈,然后......自作自受的滚到了李旦的脚下。
对于什么叫做“倒霉”,李旦终于有了一次较为清晰、切身的认知。
“旦儿,那个没事吧?听声音好像摔得不轻。”母亲关切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慈母的声音,听起来来还是有点安慰的。
“我没事!”李旦揉着脚趾,忍着痛,应了一声。
“我问是药碾子有没有事!”母亲纠正了一句,又吩咐道:“人没摔坏的话,帮我把药碾子摆放好了,我等下把那一坛酒挖出来之后还要继续碾药的。”
李楣哭笑不得,默默的将药碾子还原,然后步步惊心的挪到了院子外面,一屁股坐在抱鼓型门墩儿上面,先缓一缓。
还好,霉运似乎也就那么两下子。
现在看来,多半应该已经过去了。
而且,霉运似乎真的是与鳞蚕灵纹有关的。
“倒霉蛋,真倒霉!陶罐砸石头,石头砸陶罐。”
几把脆生生的童声传了过来,而这一首“歌谣”显然是献唱给李旦的。
几个扎着总角或者冲天辫的小男孩小女孩众星捧月一般围在李旦身边,欢快的绕着圈子,扮着鬼脸。
附近几家宅院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我就说吧!倒霉蛋还是那个倒霉蛋,少则一两天,多则三四天,总是会倒霉一次的。”
“我听说啊,他祖父当年是得罪了大人物,这才被迫搬到城西来的,哪里是什么医者仁心嘛!”
“就是就是!沽名钓誉!要不就别收我们的诊费药钱呀!”
李旦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传来,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刚才那些街坊凑份子的时候不见你们出声,现在看我倒霉,议论的倒是挺开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