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陆令萱如往常一般批阅着送到她这儿来的密报。
她的手下不止管理着北齐的最强战力“大国士”,还掌握了遍及全国的情报网,甚至连南陈、北周、突厥这些敌国外邦都有她的密探。这也是她能够以一介女流之身稳稳站于北齐朝堂的重要原因。
而这些情报,她都要一一过目,以保证自己全知全能,及时制定出应对策略。
只可惜,上次北周大举进犯,她在北周的密探都被宇文邕手下的三司衙门给搜查出来处死。以致于她虽知道北周有伐齐计划,却不知道具体日期,误了先机。
“突厥进犯营州,劫掠牛羊无数,营州百姓也有数百户被突厥掠走!可恶,那些突厥蛮子果然与周贼联合起来了,居然敢在我大齐后方捣乱!”
陆令萱看过一份密保,立马怒气勃发,狠狠将手中密报甩在地上。
片刻后,她回复了一点儿精神,强忍着怒气,在桌案上取出一份空白奏折,在上边提笔写了起来。
“如今周贼方退,来日必定还会进犯。突厥势大,不宜双线作战。派出和议使者,一切事宜,悉听尊便。”
陆令萱写好之后,递与守在一旁的信使:“八百里加急,送往邺城,交陛下审阅。”
信使不发一言,接过奏折出门上马,连夜赶去邺城。
陆令萱又翻开了下一份密报,阅读起来。
夜色深沉,孤灯不息。
这样的生活,她已经过了很久了,并且也已经习以为常。
“南陈陈兵寿阳,意向不明。”
“前次周主宇文邕无功而返,回长安后,一病不起,令太子监国,日夜训练新军,意图复仇。因前番密探网络被破坏,无法探知周主详细病情。”
“安德王自壶关返回晋州,每日传唤晋州官吏进安德王府密谈,似有自立之心。”
“主上离邺城后,朝中又有不稳,侍中孔良、御林军左军都督高显琰、范阳王高莞等人四处串联,意图叛乱挟持陛下。少主起兵擎王,现已将叛逆尽数捉拿下狱。”
……
突厥、南陈、北周、晋州、邺城……没有一个算是好消息。
“大厦将倾,莫非真是天意要亡我大齐?”陆令萱闭上眼睛,手中的密报缓缓地从她手中滑落。
连她的儿子都在挖大齐的墙角,什么意图叛乱,不过是借口罢了!
前次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单相思斛律光家的那个庶女,求取不成,愣是将斛律光这个大齐名将给陷害至死。按说害了也就害了吧,反正他们母子也不是没有害过忠臣良将。就好像是被陛下深深忌惮的兰陵王高长恭,他军权在手,又是高家皇族,还不是被他们罗织罪名,构陷至死。可是弄死了斛律光之后,那个不争气的家伙竟然将那个庶女娶进了家门!斩草除根的道理都不明白吗?也不知那个小小庶女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让这个一向听话的儿子迷惑到这般地步,第一次反抗她的意思。
这次的镇压叛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