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木屋,顶上的茅草被刮得已露出内里的木头,木也不是好木,其上一个个全是虫蛀的洞,这屋子雨天必会漏雨,风天......大概稍微大点儿的风便能把它吹垮了。
但这小破屋里住着的,却是铁剑门的门主顾无休,此刻他正皱着眉,听玲姐和胡老三吵架。
他的眉似乎总是皱着的,少年英气的面庞上,莫名添了几分愁苦气。五官却是生得极好,剑眉鹿眼,挺直的鼻梁,这双眼本该是澄澈的,澄澈得宛若盛了一瓢秋水,那才漂亮。
可是不是,仿佛是为了应和他那愁苦的眉心,这眼里总是含着几分悲意,不止悲,还有恨,刻意掩饰的,却还是在某些时刻压抑不住外泄的恨。
“周实,你说,怎么回事。”玲姐和胡老三闹了一刻钟还没闹出个所以然,顾无休揉揉眉心,询问周实。
闻言周实赶忙笔直站好,正欲抬手却被顾无休一个眼刀制止,只得两手十分用力地贴在衣服两侧,“回门主,那女孩是小河村的赵叔路边捡的,问了几个孩子,说是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武学天赋如何?”
“没有天赋。”
“什么意思?”顾无休眉头皱得更紧了。
“仪器测不出来,确定不是仪器坏了。”
“门主,依我看这八成就是骗人的,你看她那装束,搞不好就是有人想故技重施......”胡老三还没说完便被玲姐一声咳嗽打断,忙反应过来,“属下失言。”
“是‘弟子失言’,”顾无休一字一句跟纠正胡老三,看样子对这人的性子也颇是头疼,又转而问周实,“你可注意那女孩身上可能有什么隔绝测试的法器?”
“有,”周实仔细回忆片刻回话,“那女孩右手食指,有一枚戒指。”
“没错,我也注意到那枚戒指了,”玲姐神情很是严肃地补充道,“银白的环,中间嵌着紫色灵石,那灵石应该品阶不低,里面似乎还有什么暗纹,只是弟子未敢细看。”
顾无休听完还正在思考,胡老三已是愤恨地开口:“我就说她来者不善!还装失忆,就该直接把她扔出山门!”
“不,”顾无休抬手制止了胡老三,“我们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要轻举妄动,或许这人对我们有用也未可知。”
无视了胡老三在一旁叫喊“能有什么用”,他直接对周实下达指令,“你试着说服她再测一次天赋,不带那枚戒指的情况下,记得,隐晦一点,莫要打草惊蛇。”
“隐晦”二字对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而言实在有些为难,但即便如此,周实还是丝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顾无休看了一眼周实,补充了一句,“玲姐必要情况下协助。”
“是。”
云衣不知道已经有人给自己安上“危险分子”的帽子了,她正在后厨,试图端走一屉刚刚出笼的包子。
午饭时间到了,整个门派的弟子都聚集到了食堂,所以就算胡老三和玲姐都没回来,后厨还是擅自开了饭,据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刚从灶上取下的屉笼还冒着白烟,云衣上手试了试,还没碰到屉笼便被热气烫的缩回手去。有弟子好心递上抹布让她垫着,奈何云衣实在嫌弃,狠不下这个心。
炼丹师从来以手覆火,她不信她能碰触温度那么高的天火,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笼屉。
结果显而易见了,三秒钟后,云衣苦着一张脸,举着被烫伤的手,通过冲水以期缓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