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证明?”
云衣知道,言策这是信了,早在她显露天火时她便想好了这套说辞,漏洞百出,但又引人入套。
因为铁剑门太需要这种能人异士了,可若炼丹师的身份暴露,带给自己的会是无边的囚禁,只有这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用处,才能保自己一命,又不至于失去自由。
“证明?你把我带进遗址,我不就能证明了吗?”
对于云衣猜出他们此行的目的,言策却是没有太多惊讶,这本也是不难猜的,但把她带进遗址,言策犹豫了。
铁剑门根本称不上底蕴,他们十三个灵境之上的修士,在东境那些大门派眼里根本不够看,他们敢来此已是以身犯险,再带上这么一个定时炸弹,谁也不能保证到时会发生什么。
云衣看出了言策的犹豫,她也不催,反正她对遗址不遗址的没什么兴趣,她唯一关心的,是能否保命。
云衣以为言策会思虑许久,甚至会与旁人商量一番,可是没有,他仅是低头沉吟片刻便做出了决断,“我不信。”
这回轮到云衣坐不住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言策说着蹲下身,与云衣对视,“我说过,姑娘的价钱太高了,我们铁剑门出不起。”
他已笃定要杀了云衣,此刻云衣任何的解释于他看来皆是粉饰。
云衣开始头疼了。
果然人生在世,最忌贪之一字,如若她不是突然对那个莫须有的灵药起了贪念,也不止被逼到今日这个地步。
莫名的,她想起了皇甫寿,想起了那个东齐太子敲着她的脑袋告诉她,太自信是要吃亏的。
她果然栽在了这里。
她明白她输在哪里,她低估了言策的决心,也低估了他们对自己的疑心。
得是经历过怎样故事的人,才能对世界有这么大的防备?
云衣不知道,她怕她没有机会知道了。
死亡和失去自由,听起来似乎前者更容易让人接受,但云衣不甘心,这局一定还有解法的,只是她还没有发现。
言策蹲在云衣对面,眼看着云衣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整个人却也越发沉着。
“姑娘也算是奇人了,生死关头还能冷静得下来。”
云衣没有接话,只是叹了口气,“你至少应该相信一点。”
“什么?”
“我是真的不能修武。”
言策回忆着方才与云衣简单的两招对决,那步法虽然着实精妙,却总透着几分生疏,他有理由相信,如若那步法练至大成,他是拦不住云衣的。
“所以呢?”言策不肯定也不否认,又反问了回去。
“所以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不会感到愧疚吗?”
“会啊,”言策答得理所当然,“所以我才给你这么久时间说遗言啊。”
“那我还真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言策一个用力起身,向后退了半步,“那现在,我可以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