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的一瞬,白玦恢复本体拼了命地往这个方向窜,企图能为云衣挡下这一击,天火感受到威胁自动护主,可就像巫月先祖说的,云衣的力量太弱了,尚不能发挥出天火之万一。
近在眼前的是银白色的光和巫月先祖狰狞的笑,但云衣却莫名想起那年阳光正好,雕梁画栋的回廊中,她指尖跃动的第一簇火焰。
生死啊,云衣缓缓闭上了眼睛,只可惜这次,少了一次青史留名的机会。
可下一秒,什么都没发生,在余人的视角,云衣诡异地消失了,仿佛溶解在空气中一般,巫月先祖那一击,打空了。
白玦迅速地追来,冲着他的天灵盖就是一爪,一击未中的巫月先祖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生生受了这一击。
魂体被打散了,权杖落在了地上,白玦化形拾起了权杖,良久之后,巫月先祖的魂体才缓慢地重新凝聚。
“这不可能!”直到现在他还满脸震惊,白玦泄愤的一爪并没有对他一个魂体造成多大损伤,但他不明白,云衣去了哪里。
“是啊,”另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几分沉思,“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天道!从那个声音响起的一瞬,这两字便浮现在巫月先祖的脑海,他惊慌地想要逃窜,却发现不知何时四周已筑起一道看不见的牢笼。
云衣的身影重新浮现了,就在她刚刚所在的地方,方才那一瞬,天道错位了空间,替她挡过了那一击。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你明明进不来!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逃窜无果的巫月先祖有些精神崩溃了,他死死盯着那声音响起的地方,仿佛要把那空间盯出一个洞。
“不错,巫月族专门为我设立的禁地,”声音在移动,似乎是天道在这个洞里巡视了一圈,“方才看白玦惊吓成那样,我还以为是月戈在这里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月戈甘心以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着,我恐怕要用我漫长的余生来鄙视他了。”
当天道说到白玦受惊吓时,正在检查云衣有没有受伤的白玦脸莫名有些红,好在云衣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天道吸引,没有发现。
云衣本以为天道对巫月族应该是忌惮是压制,就像巫月族对天道刻骨铭心的恨意一样,但不知为何,从这几句话里,她莫名听出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至于我为什么能进来,”天道长长叹了口气,“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方才送给小丫头的那句话现在还给你,若是这里是月戈的残魂,我恐怕还真的进不来。”
巫月先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完美的计划,他完美的计划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知道吗,当初你舍了巫月族半壁江山来求缓战之机的时候,我就瞧不上你,残暴、自私、贪婪、自大,巫月族是毁在这里的。”
“你们总觉得自己当与皓月同辉,总相信那些荒诞不经的传说能成神,”天道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转向了云衣,“小丫头,懂了吗,长生之路,是一步要落一个脚印的。”
云衣没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赶忙应是。白玦低头看着云衣,揉了揉她的脑袋。
“白玦,下得去手吗?”天道看向白玦,又看了看云衣,“你若不行,就让天火来。”
白玦站起了身,掌中蓄了一团森白的火焰,“没什么下不去手的,就当,是为月戈清理门户了。”
虽是这么说,云衣还是在这话中听出了浓浓的悲伤,这一击下去,是巫月族真正的覆灭。
巫月先祖瘫坐在那里,眼中一片死寂,他或许在回忆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可惜,他永远都不会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