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凌清安那浪费了整整一天的交代,到最后也没让云衣听着什么有用信息,但他多少交代明白了一点,永宁寺随驾的诸位,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他们尚羽翼未丰,谁都别招惹就是了。
所有的热闹都是相似的,就像今年皇帝的出巡与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街道两边依旧是拿钱办事的百姓,若遇上有敬业的,行跪拜礼时还会喊两句国泰民安。
云衣是作为随侍出行的,这自然不能与前面那些贵人一处,除却宫中的随侍,所有随驾的皇子官员能带的随侍都是定数,各府的随侍聚在一起,分几辆马车,缀在队伍的末尾。
当然,虽说总数是个定数,但既然有云浔这种不带随侍的,也便必定有凌钺这种,恨不能把这个府宅都搬去的。
凌清安只带了云衣一人,据说他往年是连这一人都不带的,但今年既有旨意,他也不能抗旨。
随侍的马车都是混坐的,一车两人,和云衣同车的,是尚书府的一个丫鬟。
那姑娘看上去比云衣长些,也确实稳重,皇帝面前能带出来的,尽管只是一个丫鬟,礼仪举止,也是一分不能差的。
云衣到得更早些,先上了车,待到那姑娘来时,见云衣已经到了,竟是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再坐的。
逼仄的车厢,连站直了都是一件困难的事,可那姑娘连胳膊肘的位置都没有一丝偏差,云衣十分别扭地回了个礼,越发担忧自己在不远的将来还会经历些什么。
大概是侯门大院教养的规矩都是不与陌生人讲话,除了一开始行的那个礼,那姑娘一路上再没与云衣有过任何交流,包括眼神交流。
任马车再怎么颠簸,她在马车上坐得笔直,连眼神都没乱撇一下,眼睛始终垂眸望着一个方向,最让云衣佩服的是,她就这样都没睡着。
云衣本来是坐不住的,但有了这么一个同行者做表率,就算她再想就地歪着补一觉,也只能乖乖坐在那里,并且试图让自己一动不动。
相传这位礼部尚书最是古板,规矩极严,云衣此番见着这尚书府的丫鬟,便算是信了,她只希望在今后一个月里,她能够离那位老尚书远一点,最好压根就不要碰面。
銮驾到永宁寺时,住持已然带着一众僧人站在门口等着了。弈风国没有护国寺,但永宁寺的地位,几乎就等同于护国寺了。
永宁寺一来因着弈风国仙国的名号,二来也由于号曰寺庙的门派实在不多,整片东大陆,若说门派的综合水准,永宁寺甚至要压迦音寺一头。
当然,由于慈恩大师的存在,迦音寺建寺之后,永宁寺便只能屈居第二了。
永宁寺一众僧人练得皆是外家功夫,个个铁骨钢躯、刀枪不入,据说弈风国与赤龙国打得厉害的那几年,永宁寺的武僧还上过战场,也立了不小的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