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字迹是你的,最后的印也是你的。”弈风帝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这个事实,从他的语气也听不出他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
凌钰低头又看了看那些信件,搓了搓纸的厚度,最终叹了口气,“是,这一点儿臣无可辩驳。”
“这便奇怪了,不是你写的,这字迹又为何和你的一模一样,就连钩的最后一笔要向外顿半分这种细节都一丝不差。”
“儿臣不是为自己开脱,”凌钰说这话是,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手里的那几张纸,“但这世上的奇人异士那么多,保不准就有什么人,能模仿别人的字迹......”
凌钰说着,那位考官在旁边听得是汗如雨下,他怕这不是凌钰的托词而是事实,那么最终死无葬身之地的便只有他了。
弈风帝缓缓点了点头,“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五天之内,洗脱你自己的嫌疑,不然,朕也只能公事公办。”
凌钰领了命,弈风帝才将注意力转到那位倒霉的考官身上,“参与舞弊是大案,着刑部主审此案,此次春闱的成绩一律取消,林增押入大牢,待事情查清后,再行问斩。”
三个人的御书房,弈风帝此令看似下得突兀,但他话音刚落,就有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侍卫将林增押走,凌钰看着林增的背影,慢慢攥紧了手中的信件。
弈风帝给他的时间只有五天,凌钰知道这不是故意难为,而是弈风帝清楚,给他再多的时间也没有什么意义。
其实现在他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时间,春闱开试到放榜这之间的时间,足够任何人将所有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而后优哉游哉地离开永安城了。
但凌钰还得硬着头皮查下去,为了自己的清白。
因为林增为了保命是不会改口供的,就算弈风帝是相信凌钰的,可那口供他日明明白白地写在卷宗上,这是有损名节的。
若真是他做的,事情败露凌钰也就认了,可这分明跟他无关,这种冤枉,凌钰并不是很想担。
好在这时候距离放榜还没几天,那几个通过行贿得了高分的举子,这会儿还做着袍笏加身的美梦,自然不会这么快离开永安城,凌钰带人封了状元楼,将包括许飞舟在内的一行人都下了狱。
许飞舟是没见过凌钰的,但他看着府衙的官兵封楼时整个人都慌了,当初指使他的那个人早就离开了状元楼,这会儿若是被抓进去,审起来他便是罪魁。
可尽管慌乱,此地无银这个道理许飞舟还是懂的,大约是紧迫的环境最大限度地激发了许飞舟的潜力,在这种情况下,他竟还装出了几分镇静自若。
虽说跟这件事相关的也不过是那几个人,但为了保险起见,凌钰还是叫人封了状元楼,从此日起,五日之内,不许进不许出。
状元楼往来的人员也皆是有名册记录的,某间房某日住了某个人,这都是要一一登记的,凌钰走时也将这个名册要走,看意思,是要一一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