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来四爷心里还挺不是滋味,不过他们兄弟多,皇阿玛总有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他如今正得皇阿玛的眼,倒也不必酸什么。
这两日四爷日日见隆科多,便也是商议的此事。
虽是太子爷羽翼已经被康熙爷斩除,可到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太子爷到底还是太子爷,是正经的储君,多得是人想巴结依附。
如今瞧着是失势,可万一哪天皇阿玛又想起太子爷的好了,只稍稍抬举些个,下头的弟弟们便不是太子爷的对手。
除了防着太子爷那儿,还得警惕着直郡王和八爷,直郡王身上挂着军功,自不必说什么,八爷如今也是不可小觑,在皇阿玛那儿也算是如日中天。
下头老九、老十、老十四同他的关系也是非比寻常,老八这人也是个长袖善舞的,在内务府当了一阵子差,竟也和同宗的几位能说得上话的人关系亲近着,江南文人里口碑也是不差。
原老三还想靠着文人的口碑崭露头角呢,没风光几天,倒是被老八给压了下去,说来也是丢人,同老八一比,当哥哥的除了读书,竟一无是处了。
四爷静坐在书房,细细梳理着思绪,甭管怎得说,他手里的东西也是烫手,他得的不光明正大,交给皇阿玛不妥,自个儿留着也是不妥,可若是毁了又觉得可惜,只等着再留两日决定。
索额图再无复起之日,便是想摘了帽子当一普普通通的老翁也是奢望,如今只是等死罢了。
明珠跟人比起来倒像是无端被牵连进来似的,索额图犯了康熙爷逆鳞之罪,明珠却只是卖官鬻爵、互相倾轧,想来死了一个索额图就够了,明珠的命十有八九保得住。
四爷想通了此处,心里也是松快了些,如此无论他帮不帮纳兰家,也算是给年羹尧了一个交代,没寒了亮工的心。
倒也不耽误,四爷当即将苏培盛进来伺候笔墨,给年羹尧去了简短的一封信,上头倒也是只二人能看懂的含糊其辞,便是中间被人看了或是窃了,也不必担忧的。
等四爷将手头上的事儿都办完了,这会子也就该用午膳了,因着钮祜禄氏,四爷早膳都没用,只空着肚子用了两盏茶,这会子五脏六腑的早不乐意了,咕咕的闹着。
倒也不消四爷开口,苏培盛早早的便让人备好膳了,依着年主子在时的习惯给主子爷备了午膳,旁的不说,年主子喜欢的膳食最最合主子爷的口。
主子爷早膳都没用,午膳着一顿定得让人吃舒坦了。
四爷坐在桌前,只看着满桌子小格格爱吃的菜便又想人了,下午得早些将人接来了才是,这不过才一天一夜的功夫没见,他只觉得像是隔了三秋似的想人。
也是如今这般年龄了,才知道那些儿女情长诗词曲倒也不都是酸腐的陈词滥调,刨去那些个无病呻吟的,情是真的情,思也是真的思,只是他以前从未体会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