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话说完了,四爷抬腿就要走,且才刚走出去两步,忽地想起来了什么,又问了乌拉那拉氏两句。
“既是福晋的病好了,想来也不消得娘家人来照顾着,如今二阿哥也大了,虽是沾亲带故的,可到底见多了也不好。”
四爷没直接点了悦菱的名字,乌拉那拉氏起先一听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稍稍一顿的功夫就反应过来了,四爷这是想赶悦菱走呢,还偏拿了二阿哥来做筏子。
二阿哥才多大点儿,那够得着什么避讳的边儿,是四爷避讳着呢!
乌拉那拉氏对着四爷这话,真真是纠结的,她一边儿高兴着四爷也不喜欢悦菱,又一边儿盼着四爷能看上悦菱些,收了悦菱,这般有了孩子不说,想来也能将年氏的宠爱分走些个。
可到底不能就让悦菱这么走了,乌拉那拉氏面上不表露什么,只点头应了声儿:“是该避讳着些,先前妾身病着,悦菱没少照顾,如今妾身身子稍好些了,便想留悦菱松快几天。”
“过年便是要跟家里人一块儿过的,想来我哥哥嫂子年前便会叫人接了悦菱回去。”
四爷点了点头,便也没什么好说了,这会子直接抬腿就走,外头的事儿且多着呢,他真真没那个功夫和心思跟乌拉那拉氏多言语什么,只要安安生生的,不让他见着心烦就是了。
乌拉那拉氏目送着四爷的背影快速远去,直至再也瞧不见了这才叫齐嬷嬷扶着回去,她如今身子着实不好,且才在外头站着等四爷等了小半个时辰,她就止不住的乏力。
先前三番两次叫吴太医过来看诊,也都没看出来个所以然来,只说是气虚、郁结,叫她细细养着,她成日里拿天灵地宝当饭吃,连茶也不喝旁的了,只喝参茶,即便如此,也没见身子好一星半点儿的。
每每一想起来额娘不把她当人看时,她都止不住的心悸难受,且瞧着她这一身病,怕是和额娘脱不开干系。
倒也不知道额娘到底叫谁在她身上动什么手脚了,怕是身子再这么虚两年,人都没了的,还做什么福晋之位!
乌拉那拉氏但凡一想起来这事儿便一肚子气,且就悦菱的住的那间西厢房她都叫人查了好几次了,除了发现一些下三滥的药以外,其他的便也没什么了。
可不是悦菱又能是谁呢?
谁平日里能近身伺候她,还不叫她发觉呢?
乌拉那拉氏一咯噔,背上忽地冒了一层冷汗,这会子脚步都不由得顿住了,原本还有点儿热气儿的手脚都不住的发凉。
“主子怎的了这是?可是身子不适?”齐嬷嬷关切的问了一句,且瞧着福晋的发白的脸色着实担心。
乌拉那拉氏且都不敢去瞧身边儿的齐嬷嬷了,齐嬷嬷伸手去扶她,她被扶住的手臂都窜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想来能让她全然没有警惕的,唯有齐嬷嬷了。
乌拉那拉氏僵着手臂,只觉得这个从小将她看大的嬷嬷,所说的每一个自个儿都淬着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