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这般客气,直让诸位阿哥爷们都不好意思了,且就四爷那一句照拂,倒也叫某些人心中不安的紧,生怕四爷以后翻旧账了,这会子只得连连应声,不敢说一个不字。
明日便是大殓了,之后还有得忙,这会子时间不早了,四爷打心底儿的不想应付兄弟们的假笑,只想见了小格格和景顾勒。
“如今不早了,三哥和弟弟们还是赶紧的歇会子吧,明儿还得忙呢,景顾勒昨儿哭狠了,昨儿夜里便病得厉害了,如今还未好,爷着实心疼,更是怕负了皇阿玛的嘱托,爷得先走一步了,明儿定然早些过来。”
四爷这会子也不瞒着景顾勒的情况了,直说了去,打算早走一会子,反正他现在最大,甭管说什么都不会有人说他的不是,实话实说倒也是不想让人觉得他身份一变性子也变了似的。
三爷等人自是连连应下,又忙不住的关切着景顾勒,四爷忙又回了几句,这才得以脱身。
临出门前倒也没忘了一边儿灰头土脸的八爷,四爷也懒得再刺人几句,不过这会子出言关切,倒也让人觉得有几分不客气就是了。
“八弟如今可还好着,说来四哥当时在气头上呢,出手便重了些,四哥给你赔罪,一会儿叫太医来给你瞧瞧,免得有什么不妥了。”
八爷瞧着四爷似笑非笑的脸便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会儿不得不看清局势低头些个,八爷早上去还手了。
八爷咬了咬牙,强逼自个儿露出些笑意,朝四爷微微拱了拱手:“弟弟着实不敢当,弟弟身子强健倒也无事,四哥且赶紧的去看景顾勒吧,弟弟不劳挂怀。”
且看着八爷忍怒忍得快要吐血的样子,四爷着实心中舒爽的紧,浑身通泰,这辈子都没这么舒爽过,四爷倒也不多说什么了,只稍稍颔首,便带着人大步离去。
且别看四爷心中爽利的紧,面上着实是不动声色的,且出了乾清宫没多远,四爷忽得想起来一个人,便问了身边儿苏培盛。
“魏公公何在?刚刚宣读完圣旨,魏公公便退下了,爷刚刚也没顾得上问魏公公几句,今日之事,多亏了魏公公啊。”
苏培盛也是深以为然,他再清楚不过自家主子爷的打算了,今儿殿中着实一波三折,若是那关键时候魏公公没能站出来,怕是主子爷即便废了好些功夫,也难免叫人微微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万一以后再有人以此来做文章,这糊涂账可说不清的。
“魏公公宣读完圣旨便出去跪着了,这个点儿下头人都轮番儿去歇了,可魏公公对先帝爷着实赤忱,听下头人说,魏公公唯有在用膳才起身些个,夜里也是不回的,一直跪守乾清宫。”
“这寒冬腊月的,便是平日里再康健的人也耐不住这般跪的,更别说魏公公颇有些食不下咽的,也难为他能撑到现下,奴才劝不动魏公公,只得叫人多送去些御寒之物,多叫人看顾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