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四爷只是抱着轻轻的拍拍晃晃,六阿哥便收了声儿了,只小嘴儿还有些瘪瘪的,眼角儿挂着泪,瞧着可怜巴巴的紧。
四爷心疼的不行,一手抱着六阿哥,一手拿了帕子给六阿哥擦擦眼泪,仔细一瞧,六阿哥面上怎得还有两个浅浅的红印子,一左一右的倒是对称。
那奶娘哪晓得会惊动了万岁爷来,这会子着实战战兢兢,忙回了。
“回主子爷的话,刚刚小主子们同六阿哥玩闹呢,倒也没伤着六阿哥,不过是六阿哥不耐烦了,这才哭了的。”
说来几个奶娘也着实委屈,原也不是她们的过错,五阿哥和蒙古小王要见六阿哥,要逗弄六阿哥,她们哪儿敢拦去。
更别说五阿哥还是六阿哥的亲哥哥,她们这当奴才的更是没理由拦着他们亲兄弟亲近了,故而只能干着急,看着五阿哥和蒙古小王一左一右的站在六阿哥跟前儿,挨着个儿去戳六阿哥的脸。
这告状的话她们倒也不好直说,生怕五阿哥和蒙古小王记恨了去,以后再难为她们,那日子想想就难过呢,为了前程,那奶娘便也只能含糊着,盼着万岁爷别迁怒了才是。
看看六阿哥的小脸儿,再看看旁边儿那俩知道错了的皮孩子,四爷不消得听下头人多解释便明白了的,也不听奶娘们说了,四爷绷着脸,去问了景顾勒和吉布哈。
“你们做了什么好事?这会子不早不晚的怎得来了?书可背完了?大字可练完了?来了怎得也不说一声儿?怎么尽欺负弟弟去了?”
四爷一连几问问得景顾勒和吉布哈心虚的不行,他们今儿过来没先问安,就是因着来的不是时候,是逃课来的呢!
今儿是陈廷敬陈老大人过来讲学的,不似其他几位大人,陈大人年纪最大,也最是和气慈祥不过了,不爱摆什么夫子的架子,每每讲学,他且都是叫大家先说了理解,他再一一指正总结。
总之,听旁人讲学景顾勒总觉得简单、死板,想打瞌睡,可陈大人讲学有意思,他也同陈大人亲厚着,平日里说话也亲近,没什么顾及。
景顾勒自昨儿见了弟弟之后,便喜欢弟弟那软乎的小脸、肉肉的小手小胳膊的,才不过一晚上,他便想弟弟了,吉布哈没见过六阿哥,且听着景顾勒一说自个儿的弟弟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有趣,便也叫吉布哈好奇的紧。
两个孩子凑一块儿哪有什么耐性可言,就一门心思的想跟弟弟玩儿去了,这陈大人的课才听了一半,中间歇一会子的功夫,景顾勒便拉着吉布哈寻了陈大人,告了会子假,回去看看弟弟。
陈大人只许他们走两刻钟,若是晚回来了须得罚抄大字的,他们自然连连保证应下了的,可谁知道一同弟弟玩儿起来竟忘了时辰,如今想想,却是已经晚了小半个时辰了。
景顾勒自知错了,亦是不敢再用另一个谎言欺瞒了阿玛去,这会子且低着头,好好的认了错,吉布哈跟景顾勒穿一条裤子,景顾勒如何认错,吉布哈便也如何认错。
四爷一听俩个小孩儿竟是因着弟弟好玩,误了功课,一时间心中又是气又是好笑的,虽是没罚两个孩子的意思,可这苗头也不能有,便继续绷着些脸训人。
“你们做了错事莫同爷认错,你们可不是对不起爷,你们一来是对不起自个儿,对不起陈老大人对你们的信任,二来是惹了弟弟生气,第三还叫偏殿里你们额娘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