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得了小妹身子无碍的消息,这会子压不住高兴,也不拘着身份了,忙站起来转了圈儿的给路海瞧。
“我能有什么事儿,不过是小磕小碰的罢了,如今已然大好了,也就是前一阵子行军急了些,吃食上简单,瞧着稍稍清减了一点儿,两顿饭的功夫便补回来了,你可莫在娘娘跟前儿胡说,娘娘惯是个爱操心的,别叫她惦记臣,且日日好吃好喝的顾好自个儿便是了。”
瞧着年将军面上掩不住笑意,路海心中倒也感慨他们兄妹感情深厚的。
临来前娘娘明明身子分明还未大好呢,却特特的嘱咐他莫告诉年将军她生孩子伤了身,不愿叫年将军挂心。
到了年将军这儿了,虽是没瞧见伤到那儿了,可年将军可不是清减一点儿那么简单的,整个人比上次见瘦了一圈儿,也黑了不少,面色更显憔悴,瞧着有些大病初愈的样子,即便这般也不叫他多说什么,亦是要安祯妃娘娘的心。
想到这儿了,路海有些想笑,敢情儿他来回跑这一趟同没跑没什么区别,祯妃娘娘不知年大将军的情况,年大将军也不知祯妃娘娘的真实情况,全靠他在中间儿圆呢。
路海又同年羹尧说了一会子话,也没多留,他还得赶紧的回去复命呢,只在伊犁歇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得启程,年羹尧亲自送路海到营地外,这才赶紧的拉着三弟回帐,一块儿看小妹给的信和物件儿。
那大包袱里除了有各种伤药以外,还有个两个手掌大小的匣子,年羹尧和年法尧打开了一瞧,里头竟是满满当当腌制好的酸梅干。
他们一家子都喜欢吃这些个零嘴儿,只是他们当爷的在外头不好贪嘴,行军打仗更是没这些个零嘴儿可吃,再一尝,竟还是额娘的手艺。
兄弟二人一边儿看着小妹的满满关切的信,一边儿吃着酸梅干,差点儿没哭出来,真真是想家了。
年羹尧年纪长些尚且还忍得住,年法尧比年羹尧小了五岁呢,全家上下就他和小妹泪窝子浅,且吃着吃着就哭了,靠着二哥的肩膀,哭得头都抬不起来。
“小妹在那吃人的后宫里怎么挨日子的啊?小妹三天不出门儿就难受呢、、、、听说小妹生六阿哥的时候万岁爷也不在跟前儿,她一贯的怕疼,且还不知怎么害怕呢,也不知阿玛额娘身子如何了,这酸杏干儿难制,额娘连核儿都给咱们剥出来了、、、、、”
原年羹尧还算是能绷得住,一听三弟这戳心窝子的话,也跟着难受的不得了,嘴里的酸杏干儿酸得他鼻尖儿难受,酸得他眼前都模糊一片了。
“别哭了,没出息的,大老爷们儿的哭什么,有这哭的劲儿多杀俩人也好,给小妹争了脸面,咱们出息了,小妹腰杆子也挺得直。”
年羹尧劝慰着弟弟,还把年法尧揪起来胡乱给人揩了把鼻涕眼泪,手劲儿用得大了,年法尧鼻子差点儿没让二哥给拧掉,哎呦哎呦的直喊疼,一时间倒也冲散了不少想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