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没和珍珠到那一步,可私下往来也是大罪了,若万岁爷不愿看在他是哈哈珠子的情面上留手些,年主子也不替他们开罪,只怕那一百杖得实打实的挨了。
虽不是直接赐死,可一百杖下去,受刑的人哪儿还能有气,下半身都能打成烂泥去了,便是还能苟且活着,便也成了个废人了。
倒也是想到这儿了,额勒登才真真知道怕了,原能放肆的喜欢珍珠去,不过是仗着万岁爷的器重,仗着年主子的体恤,可如今这一切都要没了,他哪儿还有什么命去喜欢珍珠呢?
额勒登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将额头贴着地,跪得低低的,盼着万岁爷能心软些罢了。
珍珠和额勒登看不透年主子的作态,翊坤宫上下更是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一句求情之言也不说的,可四爷和苏培盛却是极清楚,一时间替年甜恬心痛气愤,恨不得现下便给下头二人赐死去。
可这二人的生死哪有年甜恬来的重要,这会子四爷也顾不得处置了,忙也跟着进去,瞧小格格去。
他的小格格果真在哭呢,整个人都缩在榻上,用被子蒙着头,许是怕发出哭声了,嘴里还咬着被角儿,只是片刻的功夫,那眼泪便浸湿好一片被褥,着实伤心透了的。
四爷将小格格从被窝儿里剥出来,他心里明白,也不消得去问小格格什么,只是心疼得紧,只是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小格格以前笑得快活,哭得也肆意,且都是两个孩子的额娘了,甭管哭还是笑,四爷总觉得小格格还像是个孩子一般,着实随性,无拘无束得紧,便是难过,哭了便也忘了,从不过心的。
可如今为了个珍珠,小格格委屈着自个儿,憋着哭,躲着哭,压着声儿哭,却是不像个孩子,失了孩子气了,这股子难受憋在心里,刻在心里,怕是也难消了。
四爷不知该怎得哄,他一向对小格格的泪没法子,更别说又是因为这事儿了,珍珠是小格格的人,想来小格格便是伤透了也不愿瞧着珍珠直接去死,他叫珍珠死了也不成,叫人好端端的亦是不成,且得方法子罚呢。
“她自以为是个奴才,甜恬便也将她只当作奴才看罢,为了一个奴才落泪,着实不值当的。”
“甜恬真心待人,可旁人却不一定还以真心,这是世间常态,不过这才显得真情难得,甜恬放心,这世上最不会负了你的,便是你的胤禛了。”
四爷轻轻拍抚着小格格,攥着自己的袖口给小格格沾泪,可那泪却是怎么都沾不完的,没一会子,四爷便觉得自个儿的袖口被小格格的眼泪浸透了的,温热的泪似是刺得他心口都跟着泛泛得疼。
年甜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得狠了,她眼皮都哭得烧的厉害,好一会子,才断断续续的来了一句。
“她、她但凡、、、说一句什么将我当姐姐看的话,我也不至于如此,我便也能用她的话,来骗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