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先帝爷应对八旗生计多是用赐银贷银法,叫老弱退军,新壮披甲,以战养兵,方才维持八旗军队整体的水平。
如今他没什么好法子,便也只能沿皇阿玛的旧制,在其上又创立井田,约派二三百户京旗人员往霸州等处种地,以此来保证自给自足,并立“养育兵”新制。
不过眼下瞧着却是收效甚微,满人奢靡惯了,连地都不会种的,末了还是招募了汉人来种地罢了。
且想想这事儿四爷便颇为头痛,便想着既是景顾勒能一语中的,想来着孩子能有些不一样的见解,四爷便直将着问题抛给了怀里的景顾勒去。
景顾勒小小年纪能看出问题已是难得,要说寻法子可还差得远呢,他一不了解朝廷要务,二没有亲自办过差事,哪儿能说出来个一二三,红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什么,更是觉得自己没用了。
瞧着景顾勒蔫蔫的样子,四爷不由得又有些好笑,笑景顾勒亦是笑自己,将这般难的问题抛给孩子解决,怪不得小格格说他还不如景顾勒大,顶多才五岁半呢!
“这事儿不消得你自责,眼下只阿玛苦恼着便是了,你只消好好的学、好好的看,想来等不久的以后,阿玛解决不了的事儿你便解决了的。”
四爷细细的安慰着景顾勒,为了逗景顾勒笑呢,四爷还往上抛了抛怀里的小胖子,小孩儿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没一会子便又开开心心的了,年甜恬稍慢了半步跟在爷俩的身后,只是听着他们的笑声儿便心中轻快,面上浮现出柔柔的笑。
待天微微泛黑了,主仆众人便坐着马车往年府赶,稍稍一算,年甜恬竟是有两年都不曾回去了,这会子颇有些近家情切,一路上年甜恬问了四爷好几回她这身儿打扮可还妥当,近来有没有瘦了。
“这天底下再没爷的甜恬这般妥帖的人了,便是不打扮也比那天仙还漂亮百倍,胖了瘦了都无所谓,健康便是最好的、、、、”
四爷揽着小格格的肩细细安抚,什么好听挑什么夸小格格,可年甜恬依旧紧张,手心儿都冒了一层子汗,总是怕额娘见她又瘦了会落泪,阿玛额娘有她的时候年纪就不小了,如今更是经不得大情绪波动的,她回家看阿玛额娘是好事,着实不愿引得人难过落泪去。
可便是再紧张,该面对也是要面对的,年甜恬亦是极其想家,若她不回去,且不知阿玛额娘背地里还要为她流多少泪呢,幸而她过得极好,遇到她爱又爱她的四爷,想来阿玛额娘也放心不少。
如今年府已变为承恩公府,年甜恬下了马车,立在门前愣愣的看着新换的牌匾,一时间觉得陌生至极,只觉得这儿不像是她的家了。
可位子不错,又不容她怀疑什么,直到四爷拉着景顾勒立在她跟前儿,陪着她一道叩门,年甜恬这才生出些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