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二哥,二哥秉着野心,事发当日完全可以趁乱对四爷下手,而后栽赃到八爷九爷的头上。
因着调令也在她手上呢,届时若想保全自己和孩子,定是要发挥这东西的最大用处,她不过是有些个小聪明罢了,既不会治国又不会带兵打仗,这最大的用处莫过于交予二哥手中,以此来扩大二哥的兵权,好好护持他们母子。
待占着大义的名头讨伐了八爷九爷,二哥便可扶幼主继位,继而挟天子以令诸侯,届时国将不国,大清的江山怕是就要姓年了!
只想想有这个可能,年甜恬便不寒而栗,她着实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一不希望四爷出事儿,二不希望二哥成了那舞权弄柄的奸佞,自古以来,但凡这般人物就没什么好下场的,她原还怕二哥位高权重失了本心呢,又怎会看着二哥走上了这般歧途。
这会子说完,年甜恬少不得问问二哥的意思,若二哥真有异心,她便是大义灭亲也在所不惜的,总归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哥自取灭亡。
再说了,四爷是何等精明周全的人物,且能将这些东西托付给她,便是将命交到她手上了,若说没个两手准备年甜恬可不信,她不信四爷就这么不惜自个儿的命的。
说不得还是试探呢,试探她,试探她年家,看她到底是想一步登天做了那太后去,还是安安分分的去皇后,两个人不经点儿什么风雨,怕是见不得真心呢。
“二哥,万岁爷如此信任我,信任咱们年家,咱们便也该如此回报万岁爷的,兵变那日,你且得护好万岁爷了,我不能没了万岁爷,景顾勒和富灵阿也不能没了阿玛。”
年甜恬说是问二哥的意思呢,可这话到底不好明说,明说便是明摆的告诉二哥她猜忌了的,如此也太伤人太伤情份了,年甜恬犹豫着,便只能说了些个叫二哥护好万岁爷的话。
年羹尧顿了许久没有应声,定定的看向小妹,兄妹俩尽是其智若妖极有城府的人,偏又是亲近得不能再亲近的关系了,饶是一年未见,对彼此的了解也只多不少,年甜恬能看出来的问题,年羹尧自也能看明白。
只是年羹尧没有小妹对万岁爷的那层天然信任和依赖,在他看来,抛开万岁爷对小妹的些个信任之外,此次托付着实是彻头彻尾的试探,对小妹对他,对年家的试探。
没有一个帝王会将自己的命全然交予别人的手中,且以万岁爷独断的性格,强硬的手腕,必是要事事掌控才来得安心。
不过这试探也并非坏事,并非出自万岁爷的猜疑忌惮,用考验一词许是更为精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