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安稳了几日,四爷和年羹尧便也只等着八爷九爷兵变的那一天了,眼下倒也没什么好布置的,四爷因着心中的愧,只管叫年羹尧好好休养生息去,他平日里不好去见了小格格,便叫年羹尧多去陪着些。
景顾勒如今颇喜欢舞刀弄枪的,日日拘在屋子里也是闷,且能叫年羹尧指点阿哥些武艺也是好的,年羹尧又不只会行军打仗,此人是进士出身,端得是一身好学问好修养,那一手的字更是俊逸,景顾勒若能被年羹尧指点些了,定然是大有裨益之事。
四爷如此思虑之下,在这风雨欲来的关头竟叫年大将军得了闲,年羹尧心中虽多是防备,可到底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占了上风,四爷叫他好好歇他便好好歇着,这一年的征战叫他没睡过一回安稳觉,好不容易能松快些个,他定然不会放过松快的时机。
年羹尧日日奴才打扮都快习惯了,一大早的就随着苏公公或是太医来观澜榭,在外头跟着人一副缩头缩脑的粗壮奴才样儿,到了小妹跟前儿便立刻松懈了劲儿了,关起门来同小妹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没一点兵变前紧张的样子。
说是叫他来指点景顾勒呢,可小妹心疼他,哪儿舍得他劳累,只管叫他看些景顾勒便是,多是动动嘴皮子指导,每日活动也只是同景顾勒玩闹或是抱抱六阿哥罢了,偏小妹总怕亏待他了,吃食上着实再丰厚不过了,一日不仅三餐,还中间还加一顿劳什子上午茶下午茶去。
以前小妹在闺中的时候也没见她这般会吃的,直恨不得叫他日日弓着腰过来,挺着肚子回去,才不过两日的功夫,年羹尧便觉自个儿的腰似是粗了一圈儿了,夜里回去还得练一通拳,出一身汗,这才能安心的睡去。
真不知小妹是怎得维持体态的,这般吃也不见得胖,可见当初生六阿哥的时候真是伤透了身子,这才怎得都补进不得,每每瞧着小妹那还没他巴掌大的小脸儿,真是叫他好生心疼的。
如此清闲之下,日子倒也过得极快,眼瞧着明日便该是中秋了,今日便是年羹尧最后在小妹跟前儿松快的时候了,末了该走了,年羹尧少不得要再细细嘱咐小妹一通,生怕小妹满心的天真,为了什么大义,为了万岁爷去委屈了自个儿和孩子,且甭管遇着什么事儿了,那定然是要将自个儿的命放在第一位的。
“今日下头来报,说是八爷夜里亲自往庄子上走了一趟,是为鼓舞士气的,瞧着明日是注定不安稳了,虽说万岁爷叫你随机应变,看着那红烟火再带阿哥们走,可要二哥说,前头宴会甫一开始,你便带着阿哥们先走也使得。”
“五阿哥还好些,年纪大些,能紧紧的跟着你寸步不离,可六阿哥到底还小,需得你时时抱着护着,偏奴才也带不了几个,帮不得太多,你是得早早做打算才是。”
“明儿能用一晚上平息事态就很是不错了,这一晚上你和阿哥们歇不安稳,那吃的用的定是要好好备着,如今夜里凉,暗道更是阴冷,你和阿哥们定要多穿戴些、、、、、、别嫌二哥唠叨,二哥这回不能亲自护着你们,着实是难以放心的。”
年甜恬笑着点头,景顾勒亦是抱着年羹尧的腿应和着:“二舅你就放心吧,额娘还有我呢,我定然能好好护着额娘,好好替额娘操心着这些琐事,倒是二舅您,也定要好好护着自个儿,刀剑无眼,我和额娘也着实放心不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