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抚了抚景顾勒的小脸儿,给人了一个安抚的笑去:“放心吧,额娘去去就来,你好好跟富灵阿睡着吧,里间儿有奶娘陪着你们,外头还有芙蓉和碧荷,你若真睡不着了想看看书也使得,只是不能趴在榻上看,仔细着眼睛。”
景顾勒忙不住的点头,眼下额娘正忙着,他断不肯叫额娘多为他操心什么的,只忙又嘱咐了额娘一句,目送着额娘出了房门。
他不是那么没心没肺的孩子,亦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阿玛的计划,眼下瞧着事态不对,他心里也跟着惴惴,不仅睡不着更是没有什么看书的心思,只管叫奶娘伺候着穿好衣裳,他老老实实的坐在榻沿上守着弟弟。
“五阿哥可要用些牛乳暖暖身子?如今夜里稍寒,您这般枯坐着只怕一会子就手脚冰凉了,若是着凉了,只怕娘娘要心疼了。”
张奶娘一贯伺候的最妥帖了,说句不敬的,她是真真将五阿哥当自个儿孩子去疼了,见不得小孩儿这么忧心忡忡的样子,大半夜的还这般熬,身子都要坏了,娘娘曾说夜里给阿哥用些个牛乳能叫阿哥睡得舒服些,这话她牢牢记着,眼下便用上了。
景顾勒原想拒了的,他这会子哪儿有什么心思用牛乳去,可今儿紧张过了头,连带着他夜里这一顿也没吃饱,原不提吃喝的事儿也罢,可张奶娘一说他便觉得有些饿了,用些牛乳也好。
且点了头去,景顾勒舔了舔唇,还叫张奶娘在牛乳里给他多添些糖,张奶娘自是笑着应下,忙叫人备着去了。
眼下里间就只剩下景顾勒和富灵阿了,景顾勒听着外头的声儿又是紧张又是无聊的,一会子摸摸弟弟热乎乎的小手,一会儿抱抱睡熟的弟弟,欢喜之余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景顾勒生怕有人趁机要害了他和弟弟去,忙将二舅给的匕首从枕头下摸了出来,又牢牢的绑在了大腿上,这位置可比怀里要顺手,手一垂就能摸到匕首迅速出刀。
且攥着匕首来回练了几招,景顾勒心头的不安越发的明显了,倒也不知他是多疑还是怎得,直觉得奶娘不该走这么久的,慈宁宫后面就有自己的膳房,牛乳更是每天现成的,不过知会一声儿的事儿罢了,又不消得张奶娘亲自动手去,怎得会怎么久了还不回来。
景顾勒心下觉得极为不妥,一时间高高提着心,连呼吸都不敢放重了,细细听了一阵没什么动静,景顾勒却丝毫没有见放松,反而越发的紧张,握着弟弟的手都跟着冒了冷汗。
若是外头真有人冲着他来了,他必不能坐以待毙,他尚且还有几分反抗的可能,可弟弟是无一点反抗之力的,这若是被人掳走了,被人杀了、、、、、、额娘只怕要疯,定也活不下去了。
这越是等景顾勒心头便越是发凉,他断不能叫弟弟有了什么事儿去,四下扫了一眼可藏身之处,唯有那靠墙的橱柜还算大些,景顾勒这会子什么也不顾了,当机立断将弟弟从榻上抱了下来,把睡熟的弟弟放进了橱柜中藏好。
这橱柜里装的尽是冬日里的髦衣和厚被褥,如此富灵阿躺得还算舒服,且被哥哥这般折腾了一通,他连小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