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会子开口的是懋嫔,许是她也会掂量着些,至于恭嫔,那身量还都未长齐呢,且还不比大格格长一岁呢,齐嫔着实不将人放在眼里去。
“我说什么了?又管你什么事?别动不动的便拉扯贵妃的虎皮,娘娘不过是叫你统着差事罢了,又不是叫了领了刑罚的权,你在这儿狐假虎威给谁瞧呢?肆意插嘴旁人的话头儿,这便是你朝鲜的规矩?”
齐嫔不屑极了,开口更是不客气,单臂掐腰,下巴只恨不得扬天上去,眼睛蔑着人,十足狂傲瞧不起人,眼下看着恭嫔气红的脸,齐嫔更是忍不住嗤笑一声儿,到底是小丫头片子,且一句话便经不住了,竟还有脸来教训她,着实可笑。
眼下被恭嫔这么一打岔,齐嫔回怼罢心情舒畅倒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只瞥了眼跟前儿的两个锯了嘴儿的葫芦,齐嫔甩了甩帕子,连平礼也不给人一个,直扭着腰便要走。
一转身儿,这才瞧见跟着姝贵妃去而复返的小德子就立在不远处候着呢,一脸的皮笑肉不笑,直叫人心底儿发寒。
倒也都知道姝贵妃虽是总不爱跟人计较什么,可身边儿的奴才却一个比一个厉害的,丫头里当属紫檀最不讲情面,若论心狠手辣的,还得他小德子莫属,简直将苏培盛收拾人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哟,主子们可都说完了?”
齐嫔心下一咯噔,隐隐觉得这人是冲着她来的,可要说就因着刚刚的话便处置了她去似也太过严苛了些,不像是姝贵妃一贯假慈悲的作为,说不得只是警告?
眼下拿不准主意,偏小德子又是对着她说话的,齐嫔不得不应了声儿,稍给人些个笑脸儿去,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儿,小德子可是姝贵妃跟前儿的一等大公公,便着实不能不给人些个面子,不然以后且有得吃绊子呢。
“公公有事儿怎得不提前知会一声儿,白白叫公公等这一会子了,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了?”
小德子笑笑,对着齐嫔的色厉内荏倒也很是不齿:“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您这嗓门儿忒大了些,我们贵妃且都走远了还能听见您的声儿呢。”
“我们贵妃便派奴才来问齐主子您一句,您可是有些耳疾,是不是在殿里没听清我们贵妃说了什么?”
齐嫔暗中咬牙,心道这小德子果真是为这事儿来的,一时间对年甜恬颇怨怼着,不过是个贵妃便以为自个儿了不得了,竟是连人说话都要管的,再说了,她讽的可是懋嫔,眼下年甜恬与懋嫔已然没什么情谊可言了,难不成她还要为懋嫔出头?
先前当众不给她脸便罢,眼下当着一众人的面她竟还得遭一狗奴才教训,着实奇耻大辱!
齐嫔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了,偏她不占理,且甭管心里如何不服恼怒,这会子都不得不服了软去。
“娘娘说笑了,臣妾自是听清楚了,只是刚刚同懋妹妹和恭妹妹说笑呢,一时间没收住声儿,搅了娘娘的耳朵,着实是臣妾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