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因为这事儿发脾气也不该,他最是希望后宫和睦的了,只是这般和睦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叫他心里微微膈应着。
可想着想着四爷又忍不住笑,心道这都什么事儿啊,听着帐子里热闹的声儿,四爷不必进去便能想象得到小格格的快活,也难得见下头日日俱得像兔子似的小主们自在成这样,四爷轻叹,便笑笑摇头作罢,只管去后头皇贵妃的帐子里凑合一晚,今儿这主帐便留给她们闹腾吧。
小格格在宫中拘了这么久了,难得如此高兴呢,再者周围还有奴才看着,几个姑娘家家的也做不得什么出格儿的事儿。
“看好你主子吧,酒不能再给了,若是还吃用只管叫人上些香饮子或是奶茶,吃食也多送些松软易克化的,你们主子今儿又是吃烤羊又是喝酒,若是再吃杂了定然受不住,若是她们不方便挪走,叫人陪着你们主子歇了也使得,夜里就莫折腾了,闹哄哄传出去也不好听。”
四爷细细的嘱咐着,便是醉醺醺的,便是心里酸溜溜的,也不忘体恤他小格格平日里的辛苦,不忘惦记人那娇贵的身子,生怕有什么不妥。
如此嘱咐罢,四爷才顾得上问问景顾勒和富灵阿的情况,两个孩子倒也住的不远,尽在营帐内围,身前儿奴才们寸步不离的守着,外头还有粘杆处的侍卫们轮流守护。
紧挨着的便是怡亲王的营帐,再往外一圈便是年家和诸位信臣的营帐,若真有事即刻便能从面赶到,如此安排着实叫人再放心不过了。
且将诸事都安排利索了,四爷这才彻底放了心,伴着小格格同后宫女眷的细碎笑声一步三晃的往后走,进了皇贵妃的帐子安置去了。
“可打听好了?万岁爷怎得说?可往咱们这儿来了?”
在安安静静的后宫帐群中,独有一处还通亮着,齐嫔眼下也陪着熬呢,自她知道后宫诸人都去主帐同年氏吃酒了,她便叫人打水沐浴,将自个儿弄得喷香,巴巴的在帐内盼着四爷了。
除去四爷这个做枕边儿人的,怕是唯有齐嫔这个老对头最最了解年甜恬其人了,知道年氏是个放纵的性子,但凡玩儿起来了便收不住了,且自她听闻主帐摆酒了,她便知道今儿晚上是没那么容易好收场了,怕是等万岁爷回来她们都还没散场呢。
齐嫔想的倒也简单,万岁爷今儿也是累了一天了,夜里回来定然吃多了酒,回来一瞧帐内乱哄哄的没个安稳地儿定然心生不满,若是年氏吃醉了酒再撒了泼,万岁爷十有八九的便要负气走人,便是再怎么惯着也总得有个度。
既是不去主帐了,那总得有个去处,偏后宫诸人都聚在年氏跟前儿呢,唯她这儿清净,万岁爷说不得便想起来她的好了,来了她这儿安置。
她虽是年纪比下头的妹妹都大些,可也算不得老,万岁爷还正当年呢,她比万岁爷小两岁自也还算年轻,三十出头怀孕生子的比比皆是,她肚子一贯争气,想来一次便能有了。
若能再有孩子,无论阿哥还是公主,总归都是一份助力,说不得还能叫她升一升位份呢。
且如此想着,她心中着实期待的紧,心中竟还萌生了些紧张,算算时日,她真真是好些年没伺候过了,险些要记不得万岁爷的喜好和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