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稍抹了把脸坐了起来,一句话未说,当即抱紧了跟前儿的年甜恬,感觉到年甜恬身上是暖的,这才叫四爷渐渐驱了些恍惚,长舒了一口气。
“爷没事儿,身子没什么不适的,就是做了个不大好的梦,可以不说吗?”
年甜恬头回见四爷这般惶惶脆弱的模样呢,像是个惊惶受惊的小兽似的,虽是好奇四爷在怕什么,可眼下问人绝不是什么好时机,年甜恬便不住的哄着,安抚着四爷的情绪罢了。
“不想说就不说,我只是担心你身子有碍,不若叫太医来请个请安脉也使得,总归叫人放心些,瞧你这手凉的,不知道的还当是你在梦里重回了寒冬腊月,真没事儿啊?”
可不就是在梦里回了一趟寒冬,那李佳氏便是正月里走的,年才过了一半儿,正是冷呢。
四爷不愿瞧了太医,只一再朝小格格摇头,叫了苏培盛给了呈上来一碗热茶下了肚,身子便也渐渐暖和了起来,这浑身汗津津的倒也不爽,干脆去热汤池中泡了会子解解乏。
眼看着正是寅时的点儿了,四爷也没心思上朝了,只管叫苏培盛吩咐下去,眼下国泰民安,朝中着实没什么大事,这日日上朝的规矩便从即日起改为隔日一朝,若有急事只管叫人递帖子进宫,若是不急便等着在朝上商议便是。
苏培盛忙知会下去,这个点儿在午门候着的众臣倒也没什么异议,正如万岁爷所言,眼下国泰民安、战事已平,确实没什么大事了,不过是些个土地改耕之策,如今天气变暖,正是春种忙活的时候,要想看结果还得再等上几个月,便也没什么大事好禀报的。
如此众臣各回各衙门,四爷便也不着急忙慌的准备上朝事宜了,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另还吩咐了好些养身子的汤食点心给小格格做早膳。
待四爷穿戴好轻手轻脚的回去,还当小格格正歇着呢,谁道一进门,正同穿戴官袍的小格格撞个对脸儿,且见人着急忙慌的样子,竟是不打算坐下来细细用膳了,随便塞了两口点心便罢,且抬抬手同四爷打了个招呼,抱着两本子书这就要走。
四爷忙拉住人,将年甜恬手中的书给接过去:“怎的这一大早就要去上书房教书?好歹将早膳用完了再走,其实你近来不去上书房也使得,谁都没你的身子要紧,如今你月份尚浅正是要歇的时候呢。”
年甜恬瞧着四爷紧张的样子便有些忍不住笑,且都不必细想,四爷夜里没睡好十有八九的便是在担心她了,年甜恬三两口把手里的枣糕吃完咽下去,这才笑着回了四爷。
“虽是身子要紧,可我也并没觉得教阿哥们读书有多吃力,说来要不是昨儿忽地有些害喜,我还不知自个儿有孕呢,昨儿我还到处跑着活动,今儿总不能忽地就卧床不起了,一来我身子没那么娇气,二来我也习惯日日这般忙碌了,爷若是忽地不许我这般了,将我日日拘在屋里只怕还要心中好一番郁结呢,亦是对身子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