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十四爷颤颤巍巍的朝四爷拜了去,便是简简单单一个跪都得叫奴才左右搀扶着,四爷瞧着十四爷这副艰难的样子并无不忍,更无对待旁的兄弟或是大人那般和蔼,连句免礼的话也无,直看着人连跪的姿态都险些不能维持了,四爷言语间这才带了些关切,只管叫小桂子上前搀扶一把。
“十四弟着实客气了,殿中只咱们兄弟二人还见什么外,朕若是没记错,去年十四弟出宫去山陵为皇阿玛守孝时身子还算尚可,太医也直言没什么大碍,可怎的一年将尽,十四弟的身子反倒瞧着比先前还弱了些?可是下头奴才伺候不利?”
这话四爷还有脸问?这一切还不是拜四爷和景顾勒所赐!
一提起身子上的事儿十四爷便忍不住气闷,一口老血都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喉间,十四爷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可心底儿的恨劲儿险些要将牙给崩碎了。
当初景顾勒那一刀捅就捅了,谁道捅得竟那么是地方,伤着十四爷肺腑不说,小孩儿当初还扭着刀柄在十四爷的肺腑上转了转,如此一来伤得便更是厉害了。
再加之四爷的苛待,说是叫他去为皇阿玛守陵呢,十四爷只觉得他为自个儿守陵还差不多,这一年十二个月,他竟有半数的时候都是躺着的,偏山陵还阴冷阴冷的,便是盖几层的被子都不嫌暖和。
成日里也不能用荤的,他日日坐在院子里看见个麻雀飞过去都要泛口水,先前下了一场大雪,倒也不知是四爷授意还是真大雪封了路,一连几日都不见有送米粮的来,他们一行在山陵险些断粮饿死,好在他手上还有点儿射箭的准头,如此叫人带着他去旁边儿林子里蹲了一天,悄悄的捉了几只肥山鸡给炖了,这才算是把那几日的口粮解决了去。
便是如此他还得想法子去养弘时和尼扬琪琪,饶是不待见着,这两个孩子也是他名义上的儿子和女儿,他也不能明着苛待了两个孩子,更不能叫这两个孩子死了,着实拖累呢!
“托皇兄的福,先前下大雪时臣弟险些撑不下来,若非身边儿有弘时和尼扬琪琪陪伴,臣弟且得郁郁而终了去,眼下听闻皇兄膝下又添了两个孩子,真真是天大的福气,想来皇额娘知道了也定然能病好大半去。”
“说来臣弟已然在山陵为皇阿玛守了一年了,虽是离两年之期还有一年,不过这一年臣弟也是收获感慨颇多,日日皆在思索,着实明白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了,时而想到皇阿玛在世时对臣弟的关切,臣弟便忍不住泪湿沾襟。”
“然臣弟除了惦念,已然不能再切身的孝敬皇阿玛了,唯孝敬了皇额娘去,臣弟便想求皇兄开恩,不求皇兄能许臣弟日日在皇额娘左右侍奉,只求皇兄能叫臣弟见皇额娘一面,好歹知道她老人家身子可好,这都病了成年了的。”
十四爷心中便是对四爷再怎么不忿都不会露出什么来,这好汉不吃眼前亏,且看八爷九爷几个的下场,他还能好端端的活着已然是四爷开恩了,这一年他不敢有什么心思,亦不敢有什么动作,连府里的福晋都不敢联络,只能时不时的思念额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