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亦是觉得匪夷所思,忙拉了拉四爷的袖子,将四爷的手从茶壶上挪开,生怕四爷一恼再碎了茶壶去,倒不是心疼茶壶,而是这厅堂小,偏屋里丫头和兄弟们都在旁边儿侍立着,这若是摔了碎了的只怕要伤人,苏培盛眼下还不知下落,便不要再添了旁的乱子了。
“如何确定苏公公被衙门扣下了,虽是当地官员多多少少都同这生意沾了些关系,可多是私底下的买卖,何曾如此猖狂到明面上?”
年甜恬直问了出来,四爷亦是奇怪这个呢,且看巴彦如何解释这结论,巴彦缓了口气,细细解释了两句。
“倒不是属下瞎猜出来的,一来是衙门附近的商户确实有瞧见苏公公进到这衙门的,却是没见人出来,属下不放心,便托人给那狱卒递了些银子进去,苏公公化名为王山,谁道这一问里头竟有七个都叫这名字的,只看今儿下午被抓的王山便有两个,还都是面皮白净的人。”
“再问得多了那狱卒也不识字,不知道案子上是如何写的,属下暂没了法子,这白天的总不能去劫狱,故而只能回来给您和娘娘报信儿,刚刚在门前正遇见达春大人,忙又给属下说了一则消息。”
“经海三交待,无论这湖南湖北还是安徽江苏,总归但凡江南的地界儿,这丢女子丢孩子的事儿都不算少,可为何个个都闹不起来,就是因为同官府勾结、沆瀣一气,凡有来报案者皆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押入大牢,先关起来饿人三天,如此知道厉害了,便也没人敢声张了,只能吃了亏往肚子里咽。”
“苏公公正是去衙门问这事儿了,定然是被押进大牢了!”
且一听这,不等拦着四爷发火摔茶壶,年甜恬倒是先气得受不住了,直攥着手柄摔了茶壶了去。
“岂有此理!百姓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丢了竟是连寻也不能寻!一个个的什么东西!这些做父母官的吃百姓的喝百姓的还要嚼骨吸髓!天杀的东西还查个屁!且死他们十回都不够的!”
身为皇贵妃娘娘,年甜恬这话便略显粗俗了些,可对着如此丧心病狂的手段,任谁都文雅不起来,若吐沫星子能淹死人,便是四爷也要破口大骂的。
正如年甜恬所说,此事已然没那个功夫慢慢查了,这衙门且都欺人至此了,若四爷再慢慢悠悠的查,不说救那些陷于水深火热的女子,他且连跟前儿的苏培盛都救不下来。
这人被关在牢里了,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手段等着呢,抛开法度,这解决事由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便是将人解决了去,人没了,事儿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事儿了。
同这些不分青红皂白之人讲法度?若真有法度,倒也不会有了这瘦马的行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