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我还同翡翠说呢,嫌你日日叽叽喳喳的话不停,今儿怎得像是锯了嘴儿的葫芦,竟是一声都不吭了,连一桌子好菜也入不得咱小羽儿的眼了不成?”
小羽儿苦着脸,哪儿敢接皇贵妃娘娘的打趣,先前他惯喜欢开玩笑,那是建立在不知娘娘身份的情况下,他自小学的都是如何伺候人的本事,哪儿有什么不俗的见地和眼光,想着夫人再怎么尊贵想来也至多是郡王福晋罢了,若真是宫中的,岂能如此没架子?
他哪儿知道宫里的娘娘都什么做派,只是听人说过先帝爷几次携妃嫔下江南的事儿,说是宫里的娘娘个个美如天仙,比坊里最漂亮的姐姐还好看,气度更是如何学都学不来的,他便也觉得娘娘们皆是金贵人物,对下人定然不用正眼瞧,且看夫人这般平易近人,便不像是个娘娘。
可谁知他认为最不可能的事儿就是事实,大爷是皇帝,夫人是尊贵的姝慎皇贵妃娘娘,他今儿瞧见大爷那身儿玄色的绣龙袍险些没吓死,不可置信的拉着陆兰陆芝姐姐来回问,上头那绣的是五爪龙还是四爪的蟒?
偏两位姐姐也吓了一跳,哪儿敢乱说,末了他还是去问了厨房的师傅们这才知,救了他们的真真是这大清的皇帝和皇贵妃娘娘,怪不得夫人问罢他们的经历之后会那么笃定地说要给他们做主,这天下的事儿没什么是皇帝和娘娘做不了主的。
然知道大爷和夫人的身份之后,小羽儿又是惴惴,只觉得自个儿这些天来不规矩极了,对着娘娘的打趣也不敢接,只忙不迭的赔了罪去。
“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以后断不同娘娘胡乱开玩笑了,还请娘娘莫要罚了小人,小人身份低微,自也是不敢与娘娘同桌而食的。”
瞧着小羽儿那不安的小脸儿,年甜恬无奈笑笑,倒也没如何介意,只管同往常一样照顾着小孩儿,给人夹了他爱吃的菜去。
“行了,快吃吧,什么娘娘不娘娘的,在外头没那么多规矩,再说了,我若真怪你放肆你还能好端端的在这儿坐着?早叫人把你拉下去砍头了!”
且一听砍头,小羽儿当即就是一个瑟缩,颤颤的摸了摸自个儿的脖子,还真被吓得不轻,看小孩儿这反应一圈儿人都跟着笑,小羽儿竟是个这般胆小的,一点儿经不起玩笑呢。
“我们娘娘是全天下最最随和的主子了,你只管放宽心去,以前如何眼下还如何相处。”翡翠忍不住笑着劝了两句,小羽儿这才稍安了心,悄悄觑了年甜恬的脸色,果真是同往常一样,断不是爱生气的主子。
说了一阵子闲话,这晚膳便也过了的,只惴惴的干等倒也无趣,年甜恬叫碧荷拿来一副叶子牌来,便消遣着便问着小羽儿三个的打算。
眼下不消得瞒身份了,待解决了此事,年甜恬和四爷便也该去旁的地方瞧瞧了,江南制造局是必挨着个儿的瞧过去的,而后便去两广瞧瞧,广州各使馆亦是重中之重,总归要忙的事儿要走的路还有很多,带着三个人倒也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