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现在就很好了,况且什么上了年纪,爷才将将不惑,正当年呢。”
其实年甜恬说着的这些四爷都知道,然就是想听这话从小格格嘴里说出来,如此才能叫他更坚定些,四爷小声儿的应了一句,只管揽着小格格再透会子气。
不过那犹豫倒是没了,亦不再提叫十四爷得些自由的事儿,他并非见不得十四爷过得好,只是眼下人经受的一切苦难皆是为他当年的错误做弥补,十四爷不冤、不亏,他四爷亦无对不起十四爷的地方,故而不消得纠结,眼下叫人见了太后已然格外开恩了。
十四爷也合该感激着,合该忏悔着,并不需要他的原谅。
再者宽恕兄弟的事儿由他来做见不得什么好处,十四爷感激之心也做不得真。
就像先帝爷先前废立先废太子一般,两立两废,如此折腾着并不能叫二哥对皇阿玛多感激,反而日渐积累着恨意与不满,然他眼下再宽待着,二哥便想起他的好了。
待他百年之后,这事儿交给景顾勒这个新君来做,效果便比眼下要好得多了,亦有立贤立威之意,恩威并施、刚柔并济,叫人不敢生出什么造次不满的心。
想通了此处,四爷心头当即畅快了不少,拉着年甜恬也不守在凝春堂了,只管寻了一景好的地儿坐坐,吃吃茶用用点心,且想着万一太后不成,这夜里还得守着,当着一众宗亲的面儿也不好用些精巧的,亦不好直接点了什么用,只是些个寡淡的汤水罢了,熬着夜夜难挨。
如此两个人吃吃喝喝,该晚膳的时候却是有些用不动了,只管邀着十三爷和十四爷和下头的孩子们一并来用,一来这满桌子菜不至于浪费,二来他用不下,也只管叫人误会他难过没胃口了。
待十三爷和下头的孩子们都到齐了,十四爷还未到呢,满桌子人尽等着他自个儿,四爷自然不喜,便催着苏培盛去催催。
十四爷心头不爽利,且仗着难过故意给四爷没脸呢,然到底心里还是对他四哥怯怯的,便只敢这么闹变扭似的,苏培盛一来催,他紧忙尽起身跟着去了,到了地方又抹了抹脸,只管说自个儿太过难过,竟忘了时间。
四爷为显大度,自然不会对十四爷说什么,只管点头应下,叫人净手净面准备用膳,待十四爷坐定了,场面上一时无话,唯有轻微的碗碟碰撞声。
说来众人平日里多是亲切,用膳从不这般安静着,时常是四爷同怡亲王热闹边用边说,下头的孩子们也略热闹,可今儿多了个十四爷就变得不同了,总觉得气氛略有尴尬,十三爷几度看看四爷看看十四爷,皆不知怎么开口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