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宁见蓝荆安不立时答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话里都是掩饰不住的高兴:“看来是真的了。长安,你看,这就是命,命里注定,只有我们两个才该在一起。”
蓝荆安咽了口茶,缓和了一下喉头的干涩,然后才冷冷的开口:“是真的如何?不是又如何?不破不立,你没听过么?”
谢维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蓝荆安的话根本入不了他的耳,他现在语气愈发温和:“拿下天井关之后,你如何打算?”
蓝荆安本来可以硬声告诉他,这是乾军的安排,与他无关,想了想,却对他说:“怎么?你可是要舍了夏国,投到乾军来?”
谢维宁的手指轻划了一下身下的芦絮被,这令人嫌弃的被子大概是与他的布置最大的出入了。他终于开口:“你舍得掉的东西,我也舍得掉。只不过,我总不能一直放任别人来破坏你我关系吧?”
初听来,蓝荆安只觉得他这是推脱之词。略品,里面饱含了对青云哥哥的妒忌和戒备,这也不意外。但她再细细一琢磨,又从当中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不能放任别人破坏关系,说明他痴心不减,将她出尔反尔一事都恨到了青云哥哥身上。不过,他既然亲自跑过来,必然说明他有底气保证别人不会坏他的事,那他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蓝荆安还没想清楚,就听见谢维宁问她:“想听么?”
蓝荆安歪了歪头,有些疑惑。谢维宁抬手指了指案上的笛子,随意的说:“夜来无事,又没有棋,不如给你吹笛子吧。”
蓝荆安嗔怪他:“你别异想天开了,伤还没好,折腾什么?”
谢维宁听到她无情的拒绝,重重叹了口气。落在蓝荆安的耳朵里,不知怎么就让她想起他落寞时的身影。她起身将案上的笛子递给他,强调了一下:“只一曲。”
谢维宁的眼神亮了一下,那一瞬间的光芒,闪得蓝荆安赶忙背过身去,快步走回到案旁。玉笛清亮的音色缓缓飘了出来,不过几个音符,蓝荆安就听出来这是她最为熟悉的那首白蛮歌谣,想到当初他第一次给她唱歌时走调的情形,她有了一种抑制不住想笑的冲动。
她看着谢维宁闭上眼睛专心吹笛子,心里感慨:这笛音可比他的歌声顺耳多了。可是随着曲调的宛转悠扬,她越看越移不开眼睛,蓝荆安只得闭上眼睛,静下心神来品味。
谁知谢维宁吹了一半却停住了,蓝荆安诧异的睁开眼睛,赶忙问他:“你又不舒服了?”谢维宁面上有些尴尬,小声问她:“不是。后面怎么唱的来着?”
蓝荆安嗤笑一声:“还是你教我来着,怎么都忘了不成?”
蓝荆安清清嗓子,接着他断了地方哼唱了起来。她的声音不大,但传到谢维宁耳中不啻于天籁。谢维宁突然又把笛子放回唇边,和着她的歌声,重新吹了起来。蓝荆安此时已经知晓自己中了计,但她却没有停下来,依旧拿白蛮语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