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萦等他们彻底走了,才敢回正殿回话:“启禀殿下,许校尉已经走了,但留了一队人在院门外。”
蓝荆安知道这回谢维宁是真的出不去了。可是除了谢维宁,还有一个人也意外的被关在了宣明殿内。现在,蓝荆安想想就觉得头大,事到如今,她只得对思萦交了底。
从情蛊,到思芸的死,思萦通过蓝荆安的只言片语了解到了最不可对人言的密事。不过,她现在倒是宁可自己不需要知晓这些了。
从浴房中见到谢维宁的第一眼,思萦便认出眼前之人就是那个当年出现在天井关、头带面具的男子。这下,一切都串了起来。谢维宁望见思萦紧锁的眉头,猜测她应该是想起当初的一面之缘了。他对她轻扬下巴,点头示意:“思萦是吧?多谢你当初在天井关收刀收得快。”
被谢维宁毫不遮掩的挑破过往,思萦的脸上更加难看。她真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好,凭什么让殿下这般护着他。就是因为他的出现,才一再破坏了殿下和陛下的关系。这个卑鄙小人,要不是因为情蛊,真恨不得立时杀了他才好。
现在谢维宁彻底放松下来。他干脆懒洋洋的坐在了被垫高的浴池边上。看着眼前这漂亮干净的浴池,谢维宁心中很不舒服。浴房的布置就和内殿一样,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蓝荆安哪里管得了思萦和谢维宁各自的心事,她正发愁外面的状况。她有心多问问谢维宁始末,又想着正宣殿那边的情形,只得匆匆做了决定。她先转向庞素梅和蒋语堂:“素梅、蒋方丞,你们可知有什么迷药能让人忘了自己做过什么?”
蒋语堂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带。”素梅摇摇头但却说:“我虽不会配,但卧房里倒有不少药材。”
蓝荆安快刀斩乱麻,下了第一道命令:“素梅,你带着夏太子、尹泉去你房间。先将他们藏在那里。蒋方丞,你也去,看看能不能配出任何我所要的迷药,给思茱她们三人用一点。”
然后她转向思萦继续说:“思萦,你为我更衣,然后咱们出去,要那一队的人都保护着我去正宣殿,一个不许留下。”
她又对蒋语堂说:“等我们出去,你也赶快出去。先回太医院,这几日做好准备,我需要你的时候,会让思萦或素梅去太找你。”
蒋语堂知道皇后这是彻底将他划入自己的阵营了,命他找个借口日日守在太医院等候传唤或协助。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但他明白,从他多嘴提醒皇后不要去椒房殿那一刻开始,自己已是无路可退。以皇后的才智和手段,早晚都能把他之前做过的事情给翻出来。所以蒋语堂并不废话,直接答了诺。
这时蓝荆安才转向谢维宁,冷冰冰的说:“夏太子,你莫要多想。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真相。你若是不愿意在素梅的房间好好待着,我不介意亲手将你送出去!”
谢维宁垂首暗想,自己始终摸不准心思的,这个世间大概也就只有两人了。他以为他拥有的,他们剥夺起来毫不留情;他以为他会被抛弃,他们却在最困难的时候不肯放手。他对他们真心实意、掏心掏肺,他们对他呢?看来他这一辈子,生来还真是受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