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先是看看陈项,再与后面一众人相视一眼,除陈仿外,几人都笑了起来,笑着劝慰离歌笑道“我劝庄老板还是不要太心急了,如今你们进了平顺县,要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见离歌笑几人互相看看,满脸的不解“不瞒庄老板,前几天,我们刚与朝廷有过一场大战。现如今周边的形势,想必庄老板进山的时候也已经有些了解了,驻军甚多。而且,庄老板的粮铺在潞城,不属于我们的势力范围,很多驻军也在那边,庄老板要是从我们这里回去,恐怕就不是回铺子,而是直接进府衙了。”
陈项也笑着解释“是啊,庄老板,前些日子,朝廷派了四路人马来围攻我们,都被打败了,可如今这山界外,仍旧围了不少驻军,有山西的也有河南的,我看你们近些天是回不了城的。不如这几日,你们先住下,等过些时候,朝廷松懈了,我们再差人送你们回去。”
“这.........”离歌笑一时犹疑
陈仿却是未等离歌笑说话,抢上一步,指着离歌笑一行,向陈青厉声道“大帅,这些人不能信!”
“不得无礼。”陈青向陈仿厉斥。
“哎呀”陈仿仍旧不依不饶“刚才我就劝你们半天,你们都不信,他们肯定是朝廷派来的。要我说,把他们都关起来,问个清楚。”陈仿说着,离歌笑便显得有些无措和不知如何是好,小梅和常忆卿也小心地看着周围,好像有人会突然把他们抓起来似的,柴胡和燕三娘看向周围的眼神也有了些许警惕。这时,一个老者背着手穿过庙门,踏进院子,正好听得陈仿的这些话,便快步向这边走来。“若是大官儿,还能把咱们被抓的人给换回来,什么盛茂升的庄老板,还大白天的被官兵追到山里来,谁信!我呸!我看他就是......”
老者未等陈仿说完,远远怒斥道“你给我住口!”
陈仿看向来人,连忙赶上去迎,老者也不理他,径直往这边来,陈仿只得跟在一旁,着急道“叔儿,您不知道.........”
陈奇是陈青的爹,年轻时跟着父亲跑过镖,练得一身好功夫,如今岁数大了,却仍旧十分精神,陈仿脾气暴躁,多次惹祸,都是陈奇帮他摆平的。后来,陈青聚众抗粮,陈仿的父亲陈谦被抓,死在了牢里,陈奇便收留了陈仿在身边。
陈奇顿住步,陈仿也不敢再继续说,立在一旁垂首,陈奇怒呵“俺不知道甚!!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还能没你知道!”说完,继续向离歌笑和陈青这边走来,走到跟前向陈青道“孩儿啊,这位”伸手请向离歌笑“可是盛茂升的庄老板?”
陈青向老者一笑“爹,您咋来了。恩,是,这位就是庄老板。”继而又疑惑地问道“您认识?”
陈奇一仰头,摆摆手,笑道“俺咋个认识。这不,年初,潞城还在咱手里的时候,俺偷偷去城里,看过张庵家的,他四婶子说,内城县衙边上的盛茂升,一年前,被一姓庄的老板盘下后,便摘了不准赊粮的旧规,还经常设棚施粥的,家家儿念着他们的好儿啊。而且那时候,老二不也正各处筹粮呢么,还去过那个铺子呢。后来老二回来还跟俺说,那铺子的粮库都空了,反倒留了些粮,在那儿救济掌柜的和伙计。俺就埋怨他,咋别的大户不抢,偏找那老实人。如今这庄老板有难处,咱可不兴为难人家。”
陈奇的一通话,让离歌笑一伙踏实不少,同时也再一次领略了初雪对事态掌控的精准。离歌笑似乎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摆摆手,向陈奇躬身一礼,愧然道“老伯严重了,都是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