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娘在一旁看离歌笑老不说话,不耐烦地拍拍桌子,着急道“哎哎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老离。你倒是说句话啊。”柴胡也随之附和
离歌笑的思路被打断,抬头看了眼燕三娘,一时恍惚,疑惑地问道“你指的是哪一件?”
燕三娘也被问得一愣,好像不太明白“什么哪一件?这......这东西是怎么出来的?还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谁把灯换了?”
小梅听得一笑“呵哼,燕姑娘,你这一下子可就问了三件事儿了。”刚说完就被燕三娘瞪了一眼。
离歌笑也忍不住笑了,想了想道“那就一件件说吧。”转脸看向常忆卿“先说说这字怎么弄上去的吧。”
“这是字儿啊?”柴胡无比诧异。
离歌笑向柴胡点点头“这是小篆。”说完却仍旧看向常忆卿。
常忆卿就知道离歌笑会问自己,一笑,解释起来“这灯罩用的是三层宣纸,外面两层是生宣,里面夹着的是熟宣,生宣和熟宣的区别是对水的掌控不同:生宣的吸水性和沁水性都很强;而熟宣的特点则是不洇水,两种纸附在一起,一收一定,水的走向就好掌握了。中间的那层熟宣上,将字镂空雕出,这样,字的内里就只有两层纸,而字的外轮廓则是三层,吸水程度不同,阴湿后的颜色也会不同,字就显现出来了。不过,刷水的手法如有偏差,字也很难显现出来。再者”说着,拿起灯罩,向几人示意,现在上面的字已经完全没有了“阴湿后,字只会停留一会儿,因为刷上去的水,如果达到一定程度和一定时间,就会完全浸透三层宣纸,颜色上不会再有差异,字也就没了,慢慢渐干的时候,字也不会再次显现,只有等完全干透,再刷上一遍水,才会重新来过。字用的是小篆,认识的人不多,如此一来,这东西如若被昌顺军的人拿到,而又恰巧发现了这字,他们也只会觉得是一种花纹,不会认为是字,也就不会被人轻易知道里面的内容。”
其他四人在听的过程中,离歌笑听了三层宣纸各自为何便已了然,小梅听得近结尾才恍然点点头,而燕三娘和柴胡则是始终云里雾里,只觉设计这一番的人是何等可怕,真正是心机颇深,料事如神,有如此心思的人,四人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常初雪。
离歌笑待常忆卿说完,略作点头状,语气十分肯定“能把事情做得这样滴水不漏的,大概也只有初雪了。”
常忆卿巧笑倩兮“这我倒是不否认,这法子,本就是小时候,姐姐想出来的。大概,也只有我姐妹两人知道。”
小梅心里却有些疑惑,向常忆卿问道“可怀阳郡主,又怎么能算准,我晚上,会带你去放灯呢?”
离歌笑一笑,看向小梅道“这世上,没有多少事是靠算出来的,全都有根有据,唯一的解释就是.......”
常忆卿自然明白离歌笑的意思,抢过话来“山上有姐姐的人.......”
离歌笑点点头,接道“是,不过,就不知道是跟咱们一样,已经混进来了,还是藏在山里,随时观察情况。”
柴胡听两人这么说,心里却仍是不解,指着那孔明灯,着急道“可她写那鸟儿字,就不怕咱们也看不出来。”
离歌笑语气笃定道“那么初雪就要确定,咱们中,有人是一定认得这几个字的。”
燕三娘明白了离歌笑的意思,转头看向常忆卿问道“那上面写的什么?”
常忆卿看向离歌笑,神色自信,一字一顿道“石动十不动。”
燕三娘听罢,却更迷糊了,皱眉追问“什么动不动的?哪个十?”说完,看了看离歌笑又看了看常忆卿。
“前面那个是石头的石,后面那个是数字十。”小梅在一旁赶紧解释。
燕三娘很是惊讶地看向小梅“梅梅,你也认得这字?”一旁的柴胡,也诧异地看向小梅。
小梅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恩,认得一些简单的,再难的就不行了,还是以前歌哥教我的,他”转头示意了一下离歌笑“认得的多。”
柴胡自顾自地念叨着“石动,十不动,这到底啥意思啊?”说完,脑袋乱转着看向其他四人。
常忆卿苦笑了笑,无奈地向四人道“你们可别指着我,这我可没跟姐姐商量好,我也糊涂着呢。”
离歌笑忽然见小梅欲言又止的,皱眉疑惑地问道“小梅,你想到什么了么?”
小梅被离歌笑这么一问,一紧张,更不确定了,语气犹犹豫豫的“啊?哦,我就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顿了顿,似乎又觉得不太可能,摇摇头道“可能跟这个也没什么关系.........”
柴胡却是第一个不耐烦了“哎呀,娘娘腔你这腻味劲儿,有什么就说么。”
“真的可能没什么关系,我就是觉得......觉得......”小梅的语气越来越不确定。
燕三娘见小梅这般,也奇怪起来,看向小梅问道“你到底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