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打在脸上,小梅渐渐转醒,全身上下火辣辣的,已经让背上插着的那支箭,痛得不那么鲜明,想要抬起头来,但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
“还没有说么?”小梅听出是郑兰贞的声音,自己被抓回来后到现在,她一直没露面。
“一个字都没有说。”千暮锦的声音仍旧恭敬得体。
“倒是个硬骨头”郑兰贞多了几分诧异,典狱署的人之前还信誓旦旦地保证,顶多半个时辰就给她个答复,没成想小梅却是熬了一晚上的刑讯,始终沉默不言“箭都还没拔出来呢?”
“夫人恕罪”刑吏小心翼翼地请罪“小的办事不利,该用的法子都用了,怎么也不肯开口。”
“该用的?”郑兰贞轻笑一声,取了通红的烙铁,径直按在小梅伤痕累累的侧腰上,小梅痛得想要躲开,奈何两腿已经断了,双手被吊着,挣扎不得,只是咬紧了牙关,屏住一口气强忍着,最后终受不住轻哼出来“我看还有不少法子能让他开口”转向刑吏“再给你一天的时间”遂又在小梅耳边冷冷道“你也一样。”
“是在典狱署”陆定安回到留守别院,告知几人自己探查出来的“郑兰贞在里面,还有个女人跟着她,两人去过牢里,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没看见她出门,应该还在里面。”
“梅梅呢?”燕三娘急切道“有没有看到小梅?”
陆定安歉意地笑笑“我没敢细查,只确认了郑兰贞在那里。”
“三娘”离歌笑果断道“你去典狱署附近盯着,郑兰贞等不了太久,即使小梅能一直撑下去,她也会想办法联系汉城府那边”想了想“若是两方联系,这就是她窃国的重要证据,务必截到。”
“我办事,你放心。”燕三娘并不多言。
“三娘”离歌笑想了想,嘱咐道“大事为重。”
“我明白”燕三娘心下一沉“只盯着郑兰贞的动向”仍旧忍不住道“你也要想办法救梅梅。”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待燕三娘走后,屋子里只剩下陆定安,离歌笑有些艰难道“小梅怎么样?”
“离大哥心里确实是有数的”陆定安多了些愁容“方才没问,是怕燕姑娘心急误事?”见离歌笑不说话,淡淡道“其实你才是最难受的一个。”
“我一个人,平平安安在屋子里待着,还有什么可抱怨的”离歌笑苦笑“小梅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陆定安叹了口气“看上去已经熬了一晚上了”打量了些许离歌笑的脸色“离大哥也是做过锦衣卫的,有什么手段想必不用多说。能不能撑得过去,就看这一天了。”
“什么意思?”离歌笑警觉道。
“郑兰贞说,再给他们一天的时间”陆定安皱了皱眉“怕是过了这一天,贺先生是死是活她们也就不在乎了。”
“不”离歌笑沉思少顷“郑兰贞不会让小梅死的”目光投向屋外“希望三娘能带回些好消息。”
陆定安奇怪“郑兰贞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况且此事兵贵神速,拖着对他们没有好处。”
离歌笑摇摇头“小梅那里,有她感兴趣的事”却还是有些担心“希望小梅能挺过去。”
常忆卿与朴浩渡河后,快马奔向汉城府,常忆卿虽记挂小梅,但也知道自己这边不能掉链子,千里奔袭之时,脑子里思考着要如何面对尹氏。这种强强相对历来是姐姐的强项,如果说廷杖那日,与尹氏算是有了较量,那可算是妥妥的惨败,自己若是尹氏,也不会把‘手下败将’放在眼里,更别说如今这般形势,自己这般过去,简直就差在脸上写上‘挑拨离间’四字,想到这里,常忆卿脑子里忽然闪过,之前姐姐对应无求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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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如忆死后,包来硬伪装被离歌笑行刺洗脱嫌疑,却仍旧对离歌笑满怀恨意,有别于对严嵩的根深蒂固,夹杂了对如忆的情感,新仇旧恨便来得更是凶猛,以至于踩着离歌笑,借着严嵩‘相助’成为锦衣卫指挥使后,对离歌笑赶尽杀绝的围堵依旧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