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中。
玉镯静静的被展览在其中。
明媚站在那里,可以清晰的看见玉镯里的非邪。
他老了,已经不是当年年轻气盛时候的模样,那时的他拥有无边的法力,只等着杀了谷淮就可以有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
可惜,他功亏一篑,终究没有等到这机会,反而等到了自己的灭亡。
五百年的时间,对于明媚来说只是一瞬,可对于非邪来说,却是实打实的五百年,没有一点点折扣。
他从前吸去了多少阵法中的禁制,已经完全散给了他们的债主。
此时的非邪,全身纯白,已经是一个即将消亡的幽魂。
他静静地看着明媚和谷淮,冷笑了一下。
刚开始他有无数的咒怨想要送给明媚和谷淮,可随着时光的流逝,自己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无话可说。
明媚淡淡道:“别来可好?”
“你不是都看到了,还问什么?”非邪道。
明媚平静道:“眼见并不是真,我还想听你亲口说说。”
“我过得很不好,我已经行将就木,你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你满意了吗?他怎么样?”非邪眼睛看向谷淮,满满的嫉妒。
说不清楚为什么。
随着他身上法力的散去,他开始能够感受到明媚的魅力。
在五百年的时光里,他最恨的人是明媚,最想的人也是明媚,并且隐隐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滋长,仿佛认识了明媚无数年,又好像错失了什么。
这种情绪才最折磨人。
明媚看一眼谷淮,说道:“他很好!你也看到了。”
谷淮目光沉沉的看着玉镯,与常人不同,他能够看到玉镯里的非邪,那个纯白的灵魂脆弱敏感,与他有着丝丝关联。
可惜,他能感觉到非邪对他的恨意。
非邪曾经是他的一部分,却那样恨着他。
他心里有一些难受,只觉得世事弄人。
他看着非邪道:“你好!”
非邪看着他,眼睛嫉妒的冒火,他开始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到自己的魂魄都变得更加的惨白。
他说:“谷淮,你命真好。”
谷淮略点点头。“我也这样觉得。”
他伸手握住了明媚的手,明媚察觉他的手指有一点冷。
非邪仔细的盯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问道:“若当初我没有那样桀骜不驯,你会如何对待我?”
明媚道:“没有如果!”
“若有呢?”非邪执着的非要问。
“……”
明媚默了默。“对我来说,没有如果。你恶念深重,又极其自负,只想着如何成就自己,将所有人都视为踏板,可惜,这世上人人都是聪明人,你这样的心思在旁人看来一目了然,我留你在身边,是想看你可还有救,既然没有,那就推翻重来。”
非邪心有一点点疼。
他熬过了五百年的时光,就是为了心中那一点点的执念,可在明媚的眼中,他竟不值得。
他在长笑出声。“我知道了!”
明媚拉着谷淮的手转身离开了那里。
非邪目光狠狠的盯着两人拉着的手,似乎想要将两人深深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如明媚所言,活了五百年,前后的时光加起来,已近千年,
他的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