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照渊此时不得不承认,他的祖师季未央或许爱自由,要尊严,可他也沦陷了,他其实也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子景云奎,却不能承认,不能不惩罚弟子犯下的错误,他舍不得杀景云奎,只好将他囚禁在这里,自己又用分魂陪着他,一年又一年。
若这都不算爱,又有什么算爱呢?
可这爱对骂?为何苦难重重?
若爱不能欢喜,成全?又有什么资格称为爱?
他心头一阵茫然,若祖师都不可避免,他呢?他该何去何从?
他从明媚记忆里看到的东西已经足够多,而刚才连景云奎都认了出来,明媚的确不是从前的明媚,不是他的弟子,是另一个全新的人,那么之前另一个明媚做下的种种事情,自然不能算到她的头上。
可万一呢?
万一这又是一处类似于景云奎对季未央坐下的苦肉计呢?
没有答案,很是茫然。
他思绪翻飞,连下面季未央和景云奎又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直到身边有一个声音淡淡道:“你在想什么?”
风照渊回头就看见了明媚,他的心头狂跳,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欢喜。
他镇定情绪,浑似不在意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明媚看着下面纠缠甚深的两人,平静道:“我想了想,皮囊或许不重要,你倒是有几分重要。”
风照渊如鲠在喉,只好告诉自己,这是这妖女的计谋,自己不能上当。
他冷哼一声,不言语,呆呆的看着下面。
下面。
景云奎终于将季未央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他执念深重的想要问一个爱不爱,仿佛只有这样,他三千年的苦楚才能都烟消云散。
于季未央而言,将景云奎囚禁在这里,是对景云奎的惩罚,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惩罚。
他教错了弟子,明知弟子犯了错,却没能管住自己的心,实在错的离谱。
他唇角动了动,良久叹道:“何必?何苦?”
景云奎挑眉冷笑:“三千年不值得?”
他为了他性命在这里呆着不肯出去,到头来换不来一句喜欢?这一生啊,错付了!
他的身形却渐渐的浓郁起来,渐渐发黑,如要成魔。
无数的万象虫的身上飘出淡淡的的雾气,那雾气进入了景云奎的身躯里,让他的笑容也变得可怖凝滞。
季未央的身形渐渐变得浅淡,他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景云奎,说道:“云奎!”
“嘘,你别说话。”景云奎狞笑一声,如同恶魔。“我把你喜欢的一切都据为己有,你也该喜欢我一点点了是不是?”
风照渊面色大变,它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向着临渊深壑意外的地方飞奔而去,带着要吞噬掉的整个半月宗的气势。
他说道:“不好,他要毁了半月宗的阵法根基。”
没了阵法护持的半月宗等不到旁人来侵犯,自己就会有因为凌乱的仙气剑气崩溃坍塌,这里集天地灵秀于一身,自然也有最险恶无端的先天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