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风照渊曾经传给飞虹宗的传书,解释此明媚非彼明媚的书信,常烈并不之情。
飞虹宗的宗主当初看过书信后,冷笑一声就销毁了,并不向自己的弟子解释说明。只有亲近的几个弟子知道,但分布在其他各处的执法堂的人却并不知道。
再者,此事大部分人都认为是风照渊失心疯在包庇明媚,说出来也无人信。
故而,常烈对明媚的印象还停留在‘明媚’造反的时候,能够借此时机将明媚废了,他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常烈的恶意如此明显,风照渊蹙眉,叹道:“常长老,弟子犯错,是师父之过,今日之事,是我教导无方,才让两个弟子大打出手,我愿代她们受罚。”
他口中如此说着,坦荡荡的走到了是施刑的地方,神色间很是毫无不适。
常烈反而有一些手足无措,他看不懂。
按理说,风照渊比他应该更恨明媚才是,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他有一些恨铁不成钢,气道:“风宗主,对待这样背弃宗门的叛徒,您又何必如此?这样天性邪恶之人,即便是您这样的名师也无法教导成才,您何苦为难自己。”
风照渊摇摇头道:“我知道常长老在想什么,我曾经传书给天下,眼前的明媚并不是先前那孽徒,她不该担上从前那孽徒的罪责,此事听起来似乎推脱,可真相如何我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常长老只管用刑便是。”
常烈刚想细问是什么书信,可猛的想起自己并没有收到来自宗门的消息,他恍然大悟般的察觉到大概是宗主对半月宗成见已深,故而才不愿意将消息传给弟子。
他心情一时间很是复杂,没敢再细问,也不能说自己宗主的不妥,只能恨恨的瞪了明媚一眼,打算先问问宗主再决定该如何处置。
从前这样的刑罚都是用在一些宗门弟子和散仙身上,用在一宗之主身上还是首次,两宗之间的隔阂已经如此深,他行动只能给更加谨慎。
他还在犹豫间,却听一直站在一旁黑衣裹身的林莨衣道:“我不用他替我,我自己受罚。”
常烈::“……”
风照渊喝止:“你不可胡闹。”
“胡闹,呵!”林莨衣冷嘲一声,‘“真正胡闹的人是谁,难道不是你?风宗主!”
风宗主三个字饱含恨意冷漠。
风照渊沉默了,良久,一声叹息。
他心里清楚,这样的事情以后会是家常便饭,他要习惯,可亲口听自己的弟子如此说,还是很难受。
明媚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林莨衣狠狠瞪了明媚一眼,心里一片荒凉,她视为精神救赎的师父也走上了和方飞河一样的道路,竟愿为了明媚深受责罚。
她的阳春白雪,在明媚的面前卑微如尘埃。
她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了。
她一个人沉默的走向施刑的地方,只觉得万念俱灰。
一生过往匆匆在眼前浮现。
从小到大,她一直乖巧无比,可这乖巧有什么用,换来的是什么?
是背叛,是欺辱,是流浪,是无家可归,是世间嘲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女人。
她零落成泥,她却明媚如花。
何其讽刺!
她的鲜血成就了她的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