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大掌柜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瘦脸，山羊胡，衣着华贵，帽子上镶着一块质地极好的翡翠。

大掌柜被一群下人簇拥，手中摆弄着两颗黝黑的铁球，一副怡然自得又不可一世的样子。

“柳文婷，你已经欠了我一个多月的佣钱了，今天说什么也得给了，不然我只能把你和你那废物老爹一起扔进着三夹河里喂鱼了。”

原来这窑姐儿名叫柳文婷，听上去倒像是个大家闺秀的名字。

柳文婷跪伏在地，哀求道:“还请大掌柜看在与家父往日的情谊上，再宽限我几日。”

大掌柜从下人堆里走出，来到柳文婷面前，俯下身子，一只脚放在了柳文婷的肩膀上:“若不是看在你爹与我相识一场，我又怎会放你上船，给你这么好一个糊口差事？”

“可你倒好，还当自己是当初那个大小姐，至今一个客人都不肯接，你当那些人真的是冲你那点才华来的吗？”

柳文婷低头不语，眼泪簌簌而下。

李慕开口:“妈的！”

好歹是旧人之女，落难不帮也就算了，还介绍她来当妓女？

这算哪门子交情？

李慕一把推开大掌柜，将柳文婷扶了起来。

下人见有人向大掌柜动手，立马就要冲过来。

大掌柜抬了抬手，制止众人。

然后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李慕。

李慕将柳文婷护在身后，看向大掌柜:“她欠你多少钱？”

大掌柜瞪大了眼睛，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要替她还钱吗？”

李慕接着问道:“我再问最后一遍，她欠你们多少钱？”

大掌柜捏着下巴，想了一下:“大概一千两吧。”

柳文婷拉了拉李慕，低声说道:“公子不用管我，我自己会解决的。”

李慕不理会柳文婷，从收纳袋中抓了一把灵石，递到面前一个下人手上:“这些还你，多余的替她赎身。”

大掌柜看着下人手中的灵石，立马哈哈大笑:“想不到还是个款爷，在我这里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你可以带她走了。”

带她走？

小说里边，遇到这种事情不都得干一仗吗？

这……顺利的让李慕不敢相信。

不过起码替柳文婷赎了身。

大掌柜回到那艘大船，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李慕说道:“这位公子，可有兴趣随我进城，城中可比这里有趣多了。”

李慕摇了摇头:“我喜欢在这里。”

大掌柜也不再多言，转身命人开动船只，继续巡河。

柳文婷再次感谢李慕。

李慕问道:“姑娘为何沦落至此？”

柳文婷见身份已被猜到，也就不再隐瞒，娓娓道出了一段往事。

柳文婷原本是月城首富柳园之女，拥有城中四成产业，自小娇生惯养，学习琴棋书画，是整个月城男子心中，遥不可及的梦。

直到有一天，月城来了一群人，说是看中了柳园的实力，要与之合作，扩大商业版图。

但柳园年事已高，早没了年轻时的雄心，便婉拒了来人。

接下来不久，柳园名下的产业接连出事。

药材以次充好，吃出了人命。

仓中的粮食，全部发了霉。

客栈接连失窃，查明之后竟是内部作案。

……

一连串的突发事件让柳园心力交瘁。

坊间又流传出柳园即将倒台的消息，一时间，钱庄挤兑……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首富柳园就破了产，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从居住了几十年的府第搬出，如今住在城郊的茅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