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秋云
飞鹰高空盘旋,云雾环绕,轩严也只是大概查看了下血台的方位,在到达血台之时,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飞行时间,这飞鹰天生神速,展翅而行,其速不在筑基之下,如此小半日的光景才飞到了血台。当轩严随同众人从飞鹰之上跳下,已然看到前方滚滚血雾弥漫,但血雾又很好地被控制在了前方一处区域,并不四散。而在轩严他们降落之处的更外围,又有着如同牧堡一般的符文石塔,聚灵塔。秦牧首一人当先,向前走去,而在他身旁跟随的却并不是另两位金丹修士,反而是两个七八岁大小的童男童女,两个小童年纪尚小,畏畏缩缩相互依偎着跟在秦牧首身后。秦牧首到了血雾形成的壁垒之前,躬身说道:
“秦海领命携秋云牧下,拜见巡天圣主”
浓雾翻涌,从中间裂开,前方有一个瘦小猴腮老者盘膝坐于一青灰石台之上。老者满脸皱纹,年岁不知几许,本就不大的眼睛被褶皱又掩去了一大半,只剩下条缝隙。灰白的头发稀稀疏疏,耳朵尖尖小小,鼻头与嘴均前突而起,高高隆起,如何看都是不协调。身穿青灰袍子,其上金丝穿梭,碧玉环腰,云纹洒落边角,猛一看似是普通,细一瞧富贵何及。
巡天圣主抬眼瞧了瞧秦海,说道:
“你到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秦海赶紧答道:
“有劳圣主挂念”
巡天圣主的眼光绕过秦海,看向秦海身旁的两个小童,眼角忍不住的笑眯了起来,秦海何等颜色,赶紧将两个小童前推,赔笑着说道:
“圣主劳心,这是牧下一点小礼,还望圣主笑纳”
巡天圣主双眼突冒红光,在两个小童上下扫量了一下,红光瞬间消失。巡天圣主笑眯眯的说道:
“不错,虽然有些杂灵根,但水灵根也都到了上品,你有心了,老祖就收下了”
说完大袖一挥,两个小童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秦海则乐呵呵陪笑道:
“圣主厚爱,圣主厚爱”
巡天圣主收了两个小童,显然也没了什么心情和和秦海在闲聊什么,说了一声你们赶紧进去吧,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秦牧首招呼了一声,带领众人进入血台之地。
轩严跟随众人进入血台,一踏入其中,血雾涌来,竟比奇兰更加凶猛,这些血雾不知为何,竟似有灵一般,一缕缕的来回飘荡扰人心神,但不知为何,他们似乎不敢在轩严他们行走的这条石路之上过多停留,总是惊扰过后,转瞬逃离。轩严低下头,发现石路之上符文隐现,竟有淡淡清蒙之气升腾,这气息似乎对血雾有着屏蔽的作用,也就是说,这条路上的血雾是被屏蔽了大部分的,轩严心中惊颤,不由得左右观瞧,隐约听到呜呜哭泣之声,在远观却是红茫茫一片,深不知几许。
如此轩严跟随众人,当走到一处巨大黑色石台前时,那些血丝再不敢骚扰了,而血雾也消散一空。黑色石台高达数十丈,黑的晶莹透亮,一个个巨大的黑色石台阶逐渐延伸而上。众人一步步走上前去,当达到顶端,轩严放眼望去,血台之大目不所及,乌黑的血台发出淡淡的黑色荧光,轩严感知下却又不是五行灵力,反而有股让轩严说不出的恶心之感。其上又有数不清高仗许的四方小石台,轩严听到有人叫其化血台,化血台长宽皆为十数仗大小,一一隆起,有一群人已经占据了部分化血台在生死拼杀。轩严粗略瞧了一眼,自知不是秋云之人。而那群人也只是略微一撇轩严等人,再无其他关注。轩严随着人群走进其中一个无人比斗的化血台细看,化血台与巨大的血台本就一体,材质也同样是乌黑的晶石,其边缘和侧面,有雕刻镂空下陷的符文,符文半寸宽,半寸深,其内有长年累月乌黑鲜血凝结。就在轩严还在认真观察的时候,秦牧首已经招呼那二十手持簿册之人,让其各领其职,开始安排比斗。并指定了两百个可以使用的化血台。二十筑基簿册修士领命,每站到一个化血台之前,便喊出两人的名字,便有两人领命而上,而那簿册之人,竟头也不回的走开了,而化血台之上的的两人,有的还略微含蓄的报下姓名,有的则毫不犹豫的开始厮杀,当然个别也有跪地求饶者,慌乱神失者,不过最终的结果依旧。当指定的两百多个化血台都用上之后,台下之人所剩不过半余。轩严就近看了一处战斗,那是两个身材差距极大之人,一个瘦小,一个壮硕,大小竟有三倍的差距,但就是如此,那小个子却也毫不示弱,每每两人拳脚相击却是硬碰硬,当其被击飞之后,刚刚站立边角,马上单脚蹬地,却又毫不犹豫的疾驰而上,向着大个杀来。如此观者所见,就是大个站在中央,四平八稳,小个子在上下翻飞,左右腾挪跳跃。这场比斗显然还是有些关注度的,台下除了轩严竟还有五六人在看,其中一人喊道:
“贼鼠三,你小子就别跳了,跳得老子眼花,快快的,宰了这龟孙,好腾地方”
那贼鼠三略微停歇,说道:
“乔六,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古阳街金背祁连还是有点本事的”
乔六哈哈一笑,说道:
“有点本事,有点本事你就去死呗,总之赶快给爷腾了地方,我好宰了顺联的小崽子,让他们父子团聚”
贼鼠六听到后,大骂了一声,放你娘个屁,又杀了上去,不过此次也是被乔六激出了火气。手上竟有灵光升腾,一拳打在大个身上,虽未将大个击退,但自己也不在被打的退到化血台边缘了。而大个也意识到了生死可能就在眼前了,双手舞动,似结法印,其身形竟随着法印变得似乎更大了。贼鼠六冷冷一笑,速度突然快上一倍不止,在大个吃惊的目光中,一只手已经掏进了大个的心窝,将其跳动的心脏抓在手中,贼鼠六舔了舔嘴唇说道:
“在这秋云,不好好练你的体术,偏要弄些秘法,这不是在找死吗”
说完,将其心脏扔在了化血台之上。当大个轰然倒下之时,化血台之上的符文亮起,升腾起黑色荧光符文,符文脱离了化血台开始旋转,而大汉的尸体快速的消融变成血水向着四周符文的石槽流去,沿着石槽的符文孔道流转,后慢慢消失不见。如此不过片刻光景,化血台之上除了禁灵锁之外竟再无它物。
不久,手拿簿册的筑基修士走了过来,伸手收了禁灵锁,打开簿册又将簿册之上的一人名单给勾销。然后说道:
“古阳街顺心,古罗街成五”
当其说完此话,刚才化血台之下一直叫嚣的乔六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刚要询问什么,其脖间带着的禁灵锁嗡嗡的颤抖了起来,乔六不敢迟疑,带着不解的目光向着远处走去。而那拿着簿册之人正是在轩严在秋云石场报道时的那人,他自然也留意倒了轩严,走到轩严近前,说道:
“以前并未见过你”
“大人,牧下本是凡人,隐灵根也是刚刚觉醒”
“奥,那就是说,你才百日修为”
“是的,大人”
“嗯,既然你是第一次,便给你讲讲这血台的规矩,其实很简单,两个人上去,只要一个人活着留下来就行,其他的没人会在意,明白吗”
“牧下明白”
就在轩严以为没事的时候,那人却又密音传道:
“你应该是得罪了人,有人想让你死,如果这次能够活着下来,要晓得,在这秋云没有靠山,死的是很快的”
说完那人却向着另一处已经结束的化血台走去。轩严万分震惊刚刚那人的话,他实在是不解他是什么意思,不对,不对呀,肯定不会,轩严摇了摇头,可轩严自觉一个堂堂筑基修士,秋云牧寻也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一番话呀。但此刻那个叫做顺心的少年郎已经上了化血台,盯着轩严在看,轩严也不好在拖延,只得抛开杂念,跳上化血台。
轩严上下扫量顺心,顺心看着不过弱冠年华,一身稚气未消,短衣襟粗布打扮。眼神空落落的看着对面的轩严。就在轩严迟疑的时候,顺心说道:
“怎么是你”
轩严不解,于是说道:
“古罗成五”
似乎对轩严的回答毫无感觉,顺心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怎么是你”
就在轩严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顺心眼中泪水不住的流了下来。滴滴抽泣着说道:
“我能的,我本来能的,这一次”
说完如同孩童一般开始擦拭眼角的泪痕。轩严四下观看,发现刚刚还在围观的几人也都已经被叫上了化血台。四下早已无人,于是慢慢的走了过去,看着这个没长大得少年,更是被那眼中不尽的悲伤打动,于是开口说道:
“其实.........”
还没等轩严说完,那少年猛的伸出右手,五指如爪插进了轩严的心口,而少年仍然挂着泪珠的眼中,哪还有半丝可怜之意,但很快少年一声尖叫,猛的拔出手臂,飞身后退,错愕的看着轩严。而轩严在被少年攥住心脏的瞬间,除了疼痛还有一大股精纯的火灵力汹涌而来,而自己的土灵根竟增长了一些。轩严捂着自己的心口,错愕的看着一脸戒备盯着自己的少年,从少年攻击到后退不过眨眼间。轩严迅速止住了流血,憎恶的看向顺心,而顺心却笑眯眯的回望着轩严,将粘有轩严血的手指在嘴角舔了舔,乐呵呵的说道:
“刚才齐牧寻说你是新人,我还有点不信,现在到是信了,不过”
轩严恨恨的说道:
“不过什么,不过可惜刚才没能杀死我吧”
“是有点可惜,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没有死,不过没关系”
说完如箭一般向着轩严击射而去,两人对碰一拳,轩严竟被打的退后两步才停了下来,没给轩严任何缓和的机会,顺心一下又蹿到轩严的身侧抬腿就是一脚,几乎将轩严踹翻,紧接着两人拳脚相击,在擂台上打的不可开交,不过很明显的是轩严在被顺心追着打,而此刻的轩严也已经清楚了,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少年竟是练气圆满的修士,更甚者,其一身火灵炼体术,竟然随着一次次的击打,周身也变的红彤彤,热浪滚滚,而轩严每一次和顺心的碰撞接触,都要受到除了凶猛力量以外热力的袭击。而那顺心却在眼看胜利在望的时候,微微减缓了攻击,悠悠的说道:
“我不清楚为什么上来的是你,其实今天死的应该是乔六,不过看在你刚刚那么傻的份上,说吧,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帮你了结”
轩严被打几乎都喘不过气来,心中那个郁闷呀,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顺心看到轩严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突然一个翻身跳到一旁,说道:
“你是没有,还是被我打的说不话来了”
轩严看着眼前这个比自还要小上许多的少年郎,突然才意识到,这次自己也许会死,不,他答应过灰的,想到灰,又是如此的处境,轩严心中有着难以言语的凄苦。到是一旁的顺心看到轩严那一脸心痛不舍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什么,笑呵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