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去匆匆
自从岳行山走后,轩严在石牢真的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没有人在来打扰他,就是狱卒对轩严虽说谈不上热脸,但一个个却也丝毫不敢主动找轩严的麻烦。轩严就一个人待在自己单独的牢房,孤零零的有时候坐着,有时候站着,胡思乱想着,但却也从不说话,自己的生也好,死也罢,对于轩严来说,都不那么重要了。
刚开始几天,轩严还可以胡思乱想打发时间,可是三四日之后,能想到,能回忆的,轩严已经过了一遍,回忆了太多次,以至于到了后来茫茫然不知所措,直到有一日,轩严明显感觉整个石牢的人都紧张了起来,陆陆续续有人进出,突然间所有有人似乎都出去了,直到午后一堆堆的人被压了进来,寂静的石牢顿时如炸了锅一般,轩严平静的看着,起初是一堆练气修士,各个被手指般粗细的铁线藤捆绑束缚,乌压压的数不过来。紧跟着又压来了一堆凝形修士,同样是被铁线藤捆绑。乌压压的又是一堆,可当一个个带着金色禁灵锁的金丹修士成排,被上面闪烁符文的铁链穿胸透骨压进来的时候,就是早已对何事都麻木的轩严也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牢门口。轩严粗略的数了数,竟有百十来人的的金丹修士被陆续压了进来,哐啷啷,哐啷啷,当金丹修士走完后,漆黑的石牢甬道竟还有铁链之声在回响。
轩严紧张的盯着,微微的摇着头,禁不住的低声说着:
“不可能,不可能”
就在轩严如此喃喃自语的时候,人影走到了近前,那是三个全身是血,满头灰发已经撒乱,佩戴黑色晶石禁灵锁的元婴老者。身体都被符文铁索穿胸缚骨而困,他们身上的铁链符文格外闪耀,在这漆黑的牢房不时有金色流光划过。而每一个人的身旁身旁紧紧跟随着的两个押送之人,竟都是金色禁灵锁的金丹修士。三人中,最前面的老者,缓步走到轩严的身前时,竟停了下来,他微微的转过头,看了轩严一眼,轩严模糊中,看到他散乱头发的后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不甘,可押送之人,猛地推搡老者的后背,冷冷的说道:
“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你以为这是哪里”
轩严观瞧那怒喝之人,除了那金色的禁灵锁,腰间更是有一个人头骨在来回晃动。
轩严直到这些人消失在了黑暗的深处,心中的波澜却还未停止,轩严猜到了那个老者是谁。
“是他,是他”
轩严一边自语,一边往牢房深处走去,从墙角滑落,坐在冰凉的牢房石板之上,思绪又开始胡乱的飘飞。
轩严坐下后不久,整个石牢犹如炸锅了一般,哭喊声,谩骂声,抽打声从石牢深处传了过来,而随后一个个死尸被往外抬去,轩严一个个数着:
“一,二,.......三十七,三十八.......”
如此整整数了一夜,秋云石的牢都未平静下来。
而轩严自己什么时候困顿入睡的,都不清楚,当轩严在一次醒来的时候,石牢安静了下来,轩严往外面看去,却多了许多守卫,几乎每隔丈许的距离便有一个牧寻把守。
到处一片肃杀的气氛,然而轩严的生活依旧平淡,没人打扰。有一段时间,轩严甚至怀疑是不是他们已经忘了他的存在。不然,怎么把自己当空气一般看待呢。但轩严没有被人忘记,就在轩严醒来后不久,一个熟悉的人来到了轩严的牢门前,醉三,这个一直对人卑躬屈膝的石牢狱卒。他轻轻的敲了敲牢门的铁索,看到轩严看过来后,还是那和气讨好的语气:
“五爷,您的时间到了,大牧首让我通知您,明日午时,您和这些人一起上路”
轩严听到这话,心中却也是一跳,站了起来,走到牢房门口,说道:
“我,我可以提一个请求吗”
“您说出来就好,醉三虽然做不了主,但还是可以传达一二的”
“我想见灰,见她一次”
醉三脸上露出笑容,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轩严没有在动,就站在牢房门口,等着,等着,轩严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远远的看到有人走了过来,心中是如此期盼,当人影近在眼前,看到正是灰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竟开不了口,两人相视,竟只是呆呆的看着对方。灰还是平常的粗布麻衣,虽然后来轩严也算是“富人”了,可灰却并没有给自己添补什么,轩严提醒过,灰却只是说自己习惯了。后来轩严在紫衣间给灰花了三枚上品灵石买了云蚕丝衣,灰满脸的幸福和喜悦,紧紧的将丝衣抱在怀里,却只在轩严面前穿过一次,便小心的存放了起来。而此时身穿的麻衣,还是轩严与灰刚搬到古阳时买的,已经有些陈旧了,却能让此时的轩严看的出神。
灰轻轻的蹲下,将手中的藤篮打开,从中端出一个有盖的陶碗,发现轩严还在那傻站着,便说道:
“你还站着吗”
轩严听到后,隔着牢房的精铁大柱,也坐了下来。灰看到后,第一次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伸手将陶碗的盖子拿开,里面却只有白花花的米粥,灰一边端出来,一边说道:
“我只有时间给你做这个了,你吃些吧”
轩严接过后,傻傻的看着自己吃过了无数次的米粥,有些出神,灰看到后说道:
“你不想吃”
轩严赶紧说道:
“不不”
说完,大口了吃了起来,可两三口下去后,发下竟少了半碗,又忽的停了下来。添了一下嘴唇,看向牢房外的灰,问道:
“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