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余不为所动，付了一天的钱。照她看来，大概明晚，她就不用再付钱了。

江诗余转了回去，看到程昱房间的门开着，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程昱坐在桌前，小狐狸正卧在桌子上，头拱着自己的皮毛。

“你不饿？”

早上只吃了一两口，中午和晚上都没吃，程昱竟然一点饥饿的感觉也无。江诗余实在好奇，“你难道是……”

程昱抬眼看向她，“是什么？”

江诗余道：“吃魂力？”

程昱明显是笑了一声，语气松快不少，“你倒是吃给我看。”

江诗余也觉得自己是在瞎说，也就掠过不提。她坐了下来，指着小狐狸，“你真要带着？”

“当然。”

没有丝毫停顿，说明了程昱的决心，他是非要带着小狐狸不可了。江诗余只觉得这是一个麻烦。不过也是奇怪，他们住在这里，除了有那些说不清楚地觊觎什么凤凰力量的，她还真没见到，在底下交易处交手的那一群人，就像消失了。在地下交易处不怕大打动手，现在，他们定了下来，倒是不见了那一群人。

小狐狸眨着眼看向江诗余，似乎是想上前靠近江诗余，江诗余一想到这小狐狸从床底下蹦出来，程昱看样子也没替它洗洗，连忙伸出手，挡在桌子上，意思就是不要过来。

这小狐狸应该是还没到化形的年纪，但也可以听懂话了。

江诗余不由为自己之前的理所当然感到无知。

她本以为，昄莱有妖兽，可化为人形。其他在昄莱的动物，那就是普通的，无论多久都化不成人形。小可那么一说，昄莱的动物是都能化为妖兽，只是有幼年成年之分，幼年也就是普通的动物，成年之后方可化为人形。

现在看来，眼前这只小狐狸恐怕也不是普通的动物，而是日后可以化形的小狐狸。

可是，那之前她看的那本昄莱的小册子，上面所说的又是怎么回事？江诗余一想，觉得那本册子出来的时候，昄莱恐怕还是在吃动物，也就没往上说什么化为人形，权当普通动物对待。而最近，不是说下了新命令，才不能吃的吗？

这么一想，倒也通顺，江诗余也就不纠结了。

想到小册子，她又不免想到至今死的不明不白的沈大师，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找出这个凶手。江诗余略有沉郁。

程昱也不管小狐狸，让它自个去旁边转圈去了，“你要看看藏书楼的孤本吗？”

江诗余看看外面的天色，又想想孤本的珍贵，稍显迟疑：“这是不是不太好？孤本在藏书楼，都是四面不透光的，还要用专门的手套。”

程昱想了想，点头道：“也是。”

“那我说给你听。”

江诗余：“……”江诗余说道：“还是自己看好。”

程昱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你想听的？”

江诗余顿觉头大，她在九天学院看得书大都是一些对当前有用的，孤本室里的东西，怎么想也比她之前看着艰深。看已经吃不消了，程昱竟然还要用念得，这就是想让她赶紧走，回房里睡觉。

江诗余站起身，准备回去，程昱倒是诧异，“回去？”

江诗余点头，“早些睡吧，明天应该有很多事。”

“不听？”程昱问。

“不听。”江诗余断言拒绝。

程昱笑笑，“孤本室和外面的书不太一样，多是一些俗世传说。”

“俗世传说？”江诗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程昱示意她坐下来，“就比如说四神兽，平日的书里，也就是一笔带过，这种传说，就会详加描述。”

江诗余一想，这不就是民间传说。“这能信？”

程昱道：“传说，自然是不能信的。听听打发时间。”

江诗余坐了下来，“讲什么？”

程昱应声道：“既然拿四神兽做例，就说说四神兽。”

江诗余点点头，对于四神兽，她还是想要听听的。她记得在一时模糊之际，茫茫然地似乎看见了一点什么，青龙身死，白虎黑雾缠身，他们空中的父亲大人，为了世界稳定，身与力具祭了天地。

程昱说了一会，江诗余发现，他所说地貌似不是她恍然看见的场景，时间似乎往后拉了一段时间。

这时的世界在度过平静一段时间之后，世界之石，居然松动了。

世界之石，维持世界稳定之物。过了那么多年平静的日子，谁也想不到世界之石松动。当年经历世界之石松动，魔族大举来犯，大陆一片混乱的人，早已经尘归尘，土归土，连个坟墓都找不到了。

世界之石的松动，不过就是一件值得关注的大事，听过也就忘了，继续自己安稳的生活。有那些人还知道要去唤醒四神兽，可是肩负唤醒责任的一族之人，早在茫茫的时间之海中消失地不留一丝痕迹，他们纵使有心，也是半点寻不到人。

又一细想，世界之石只是松动，这么多年，隔个一段时间就会松动，没事没事，过不了几天，就会再次被压下去。

这般侥幸的心态，在遮天蔽日的黑雾之下，被碾成碎渣渣。

有心还是无心，再去寻找的时候，已经没了用处。

经年找不到的唤醒家族之人在短短一个月内找到了，四神兽的后代血脉，也都一个个站了出来，他们愿意唤醒身上的古时之力，重新镇压世界之石，赶除魔族。

真是一个个想的慷慨就义，留名于上。

可惜，江诗余所处的现在，他们的名字是一个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