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两位主子接连死去,这在齐都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常相爷是皇上在齐都做齐王时就带在身边的老臣了,为助陛下登基,劳苦功高,皇上君临天下十二载,天下太平,百废俱兴,常相爷功不可没。
对于大周来说,常相爷是载入史册的功臣。
这样的功臣却没能长命百岁,也会死,且没有善终。
虽然皇上对天下人说常相爷是操劳过度突发疾病而死,但总有一些小道消息传出,还有些常相爷在官场上的对家故意放出些风声,坊间对常相爷的死便有了更多不可明言的传闻。
加上常夫人也死了。
原本功勋之家立时就成了遭了报应的人家。
“当时,先帝托孤的人选除了定北王,还有平西王,这平西王无论能耐还是才干都在定北王之上,只可惜,平西王身边没有卢太傅这样的谋士,无人指点他扮猪吃虎,于是,这平西王光芒四射遭先帝忌讳,再加上卢太傅从中作梗,背后使坏,可叹平西王不但做不了摄政王,辅佐年幼的储君——”
台上,说书人一拍过板石,继续说道:“还惨遭屠戮!”
“平西王自身难保死于非命也就罢了,唯一的儿子也没能逃过此劫,可叹一代英王惨遭灭门,好在天道好轮回,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卢太傅经历十二载飞黄腾达的功勋荣耀之后竟也死于非命——”
“话说这卢太傅当时正在朝堂与皇上议事,忽然就七窍流血,四肢变形,在皇帝与文武官员众目睽睽之下暴毙,而他的夫人也在家中被吓死,这种死法只有鬼神报应才可以解释,一定是这平西王一家来向当初害死他们的仇人索命来了——”
台下众人听到此处,一个个面有戚戚,对鬼神啊因果轮回报应啊充满了敬畏,却有一十六七岁,鹅蛋脸,五官美艳,杏眼有神的小姐愤而起身,拂袖而去。
婢女急忙跟上来:“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听书听得好好的,就——”
“什么狗屁说书的!”章颖骂道,“编的什么狗屁本子,含沙射影说得不就是我姨父姨母吗?”
章颖走得急促,愤愤道:“什么平西王,不就是那倒霉催十二年前就死掉的吴王吗?什么定北王,说的不就是旧齐王,如今的陛下?还有什么遭了报应的卢太傅,不就是说的我姨父常相爷?这臭说书的,竟然含沙射影,用这样大不敬的桥段影射当今皇上,影射我姨父?”
台下那些看客竟还听得津津有味!
章颖实在气不过,“我要去官府告发他。”
“小姐小姐,你莫冲动啊,何必与说书的计较?说书人的嘴巴不就是用来胡说八道的吗?”婢女疾步追着章颖,哪里能拦得住章颖呢?
章颖心头一团怒火正没处发泄呢。
她姨父死也就死了,她最爱的小姨竟也死了,都是什么世道啊?
章颖气冲冲奔到府衙,还未敲响大鼓,就被皂班衙役班头陈深看见了。
“这不是章小姐吗?”陈深热情迎过来,“你是来找圆仪小姐的吧?快快快,里面请——”
婢女也机敏地拉着她家小姐跟着陈深进了府衙,绕过前部大堂、二堂,直奔温郡守与家眷起居的三堂。
陈深没有进三堂,在府花园外与章颖作别。
“其他小姐们早就到了,章小姐来迟了。”陈深笑着说道。
婢女谢了陈深,直接拉着章颖往里走。
郡守府几乎每月都要来个三两回,闭着眼睛都能走,就和自家一样熟门熟路。
婢女拉着章颖直往槐荫静舍而去。
往常,七朵金花在温府聚会都放在此处。
章颖一边被婢女拉着走,一边嘀咕:“这么说她们今天安排了聚会,却没有叫我?”
婢女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发起的,一定是给小姐下帖时与咱们错过了,或者就是临时起意,小姐今天不是去听书了吗?”
章颖早已经气鼓鼓的了。